先不說能不能在坡度如此陡峭的鐵杆上保持平衡,單說這橋那麼高,他們帶着這麼重一塊雪闆能不能跳上去都是個問題。
站在橋下垂涎了片刻,卻無人敢說話,大家都把頭默默地轉回來了。
“沒有的話,第一次考核的成績不再更改”,覃辛也不再糾結,直接蓋棺定論。
“什麼!”
“第一次考核?之前沒說這是考核啊,池嵩師兄沒有給我們說!”
“早知道是考核,我晚上早應該和夏宴一樣去練習的......”
下面頓時和炸開鍋一樣,抱怨和難以置信都有。
夏宴倒是無所謂地換了一個站姿,考不考核都無所謂,反正不管怎麼樣,她最多在這裡呆半年。
“安靜!”
覃辛聽到下方各種各樣的議論聲,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是考核又怎麼樣,不是考核又這麼樣,你們來長白山就是參加一場選拔,你們在這裡的一點一滴都會被我們納入最後的評估,這是入營時就告知你們所有人的,如果有人現在不接受,那現在就可以離開,還能趕上今天的最後一班飛機!”
一切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都消失了。
沒有人願意以這麼狼狽的方式離開長白山。
見所有人安靜下來,覃辛才繼續道:“下面給大家介紹一下,刑見山刑教練,目前全權負責雪隊U形場地技巧小項,這幾天來長白山做客。”
刑見山聞言走上前一步,與覃辛并排站着。
夏宴在看到這位教練的第一秒,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他身上。
和覃辛不同,刑教練看着親切多了,嘴角随時都是帶着笑的,目測年齡三十幾,反正比老頭年輕很多。
且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氣質,她暫時品不出來那具體是什麼,但讓她的警惕心一下子升到了最高。
感受到夏宴投過來的視線,刑教練微微側過年,向她一點頭。
“大家好,我是刑見山,目前負責的是單闆雪隊的U池項目,我知道你們這個訓練營的訓練方向是坡障這邊的,不過既然與我們U池同屬于競技類這邊,對U池有想法的隊員也随時——”
“刑見山你過分了啊,在上面怎麼保證的!我就知道你到山上來沒什麼好事!”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覃教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刑見山一陣爽朗大笑,在覃辛殺人的目光下堅持把未說完的話補充完。
“大家都是我們單闆雪隊未來的人才,有想法随時都可以來找我,男生女生都可以的,哦對,過幾天女隊的姐姐們也會過來和你們一起訓練,還有我們單闆雪隊的隊長,傅菁,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才在洲際賽上拿了牌子回來,也是主攻U池的。”
感受到下方突然亮起來的一片眼睛,刑見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總之,歡迎大家加入我們U池的大家庭。”
*
在結束掉一天訓練回宿舍後,劉金還叽叽喳喳和夏宴讨論個不停。
“宴姐你說,我适不适合U池?”
看着滿眼希冀的小姑娘,夏宴沉吟了片刻。
她不太了解劉金轉項前的項目,但小姑娘之前也頗為羞澀地給她看過以前比賽的視頻。
對于夏宴這種柔韌性不是特别突出的人來說,體操比賽裡一些動作簡直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平地上短短幾十米的助跑,蹬,踏,推幾個動作,選手就彈簧般輕盈地從跳馬上騰起,完成了720度轉體,随即又是在十厘米寬的平衡木上的一系列驚險騰空。
她很難想象,如果是自己,大概率很難在那麼短的時間内,完成那麼多精巧的轉體和跳躍。
對比這兩項運動——同樣的連續騰空、同樣的力量高爆發、同樣對空中技巧和身體控制的高要求,即使夏宴是覃辛的關門弟子,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體操轉項過來的運動員,和U池還挺契合,而非坡面障礙。
夏宴花費半秒鐘,給自己建設起心理防線,做好被覃辛怒吼吃裡扒外的準備,然後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鄭重地回答。
“适合,比坡障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