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她嬌矜地揚了揚下巴,答應得沒有一點猶豫。
*
此時天将傍晚,夏宴熱完身,抽空給覃辛發消息報備今晚晚點回。
撐着下巴思考了會兒,含糊想了個馬虎理由就發過去了。
【今天自己吃飯哦,今晚有一個重要的事,處理完就回家。】
【聞阚跟我在一起的,不用管。】
覃辛正在來雪場公園的路上,看到小徒弟的消息難得沒有生氣。
一旁的陳念慈倒是好奇得很,兩人很早之前就彼此認識,甚至還是體育大學的同級校友。
她記得覃辛之前執教國家隊的時候永遠都黑着張臉,哪怕你已經是拿過世界級獎項的運動員,動作不到位依然能被下面的覃辛訓得像個孫子。
國家隊把覃辛的點頭奉為來自教練的最高肯定,不過這一會兒,他們曾經的黑臉教練就已經笑了好幾次了。
陳念慈很好奇:“什麼事這麼開心?大晚上咧這個嘴!以前徒弟拿獎了?出活了?”
沒來得及回應,中年男子手指飛快地在聊天框打了一長串後終于開口:“跟以前徒弟沒關系,是夏宴,這家夥總算幹了件正事。”
覃辛看着自己小徒弟發的消息,又忍不住笑了笑,指着那條消息給陳念慈看:“看到沒,她把今晚這比賽定位成什麼?一個重要的事!這說明她把這場比賽放在心上了的,一會兒肯定不會敷衍!”
主理人女士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感覺好友越活越回去了,連不敷衍都能樂呵這麼久。
但夏宴這小姑娘的情況,一下午也是聽覃辛說了很多,有膽子在公開賽搞盲跳,還順便跟了個女子大跳台記錄。
确實,這種年輕一代的滑手,隻要能進入國家隊,确實是單闆滑雪崛起之路上的一顆新星。
這一切都看她的選擇了,覃辛也是用心良苦了。
因為晚上有國集名額的選拔賽,這片道具今晚都暫時被雪長城包下了,等選拔賽結束,雪長城會在所有人中選出兩名優秀選手,作為俱樂部代表回國參與集訓。
由于這次集訓是這些海外滑手進入國家單闆滑雪隊的一次良機,所以俱樂部有點實力的滑手,基本都彙聚到了這個公園。
還有半小時比賽就要開始了,聞阚半跪在地上給夏宴整理雪闆。
歪着頭看了半天,夏宴總算沒忍住:"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猜的動作是什麼了吧!"
比賽前她倒是生出了一點難得的促狹心,“我都問過池嵩了,他們俱樂部這比賽每一年的比賽方式都在變,不到比賽開始絕對不會公布,也是有趣得很。”
年輕女人笑吟吟地湊近了拿着锉刀的聞阚:“不過不知道規則,你要怎麼猜動作呢?”
看着大狗準備膝蓋發力,準備站起來,夏宴生怕他惱羞成怒,連忙伸手摁住他肩膀。
手掌下的觸感寬闊而堅硬,年輕男生侵略般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單衣傳遞出來。
這才想起大狗的那件抓絨外套被自己給扒下來了,這會兒都沒衣服穿。
“不冷嗎,不知道自己去找一件啊?”女人的聲音似乎有點心虛,但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這賭約是你定下的,猜不出動作算你輸,反正不準反悔!”
“賽前一定告訴你!”
聞阚深深呼吸進一口南島冬天冷冽的空氣,隻穿一件單衣确實不太好受,一時找不到外套穿,就一直縮到有暖氣的咖啡館。
給夏宴調整好了雪闆,又在她的衛衣口袋裡塞進了一張小紙條,借着她手的力道站起來時,順勢在眼前女人小巧的耳垂邊咬着牙道。
“放你兜裡了,臨到出發前再看!”
有點兇巴巴地命令口吻,把夏宴倒給逗笑了。
安撫性質地摸了摸大狗腦袋,好像在說:姐姐記住了,小孩乖乖回咖啡館,别一會兒凍感冒了。
等到聞阚一轉身,夏宴就拆開了紙條。
——猜你會跳得分最高的動作。
小紙條上就寫了一句話,語氣平淡,又帶着毋庸置疑的句号。
“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倒會鑽漏子,既然不知道規則,就在這裡打馬虎眼,這含糊功力倒是比自己深厚得多。
聞阚悄悄回頭就看見夏宴拆紙條的動作,明明是對方不遵守規則,倒顯得自己做賊心虛般,飛快地把頭轉過去,沖到了溫暖的咖啡館中。
像是那種自己把繩子叼好,乖乖坐到主人劃定的圈子裡的大狗。
年輕男生的臉龐一點一點紅起來,隻是遮掩在夜色裡,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