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娜站起來：“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

“我們換輛跑車開，隻能坐兩人的那種。”達米安又一次對奧德莉小聲嘀咕。

達米安娜不吵不鬧，隻是流露出哀愁的眼神，說：“我還沒親眼看過哥譚。在離開人世前，我也想和朋友一起看看風景。”

“很好，我們可不是你的朋友。你另找别人吧。”達米安說。

“算了，帶上她吧。”奧德莉心軟了。達米安娜有一張成熟美豔的臉龐，在她露出落寞的神色時，哪怕知道她可能是裝出來的，旁人看了還是會心生不忍。何況她是真的時日無多。

達米安“啧”了一聲： “如果她太煩人，我們就把她丢回來。”

“好好好。”奧德莉說，下一秒被達米安娜挽住臂彎，親親熱熱地和她朝車庫走去。

達米安幾乎要進化出熱視線了，恨不得用目光在達米安娜身上射穿幾個洞。奧德莉安撫地對他笑笑，用口型說“臨終關懷”。達米安撇撇嘴，勉為其難地點頭表示自己會忍耐的。

達米安娜卻乘勝追擊，說：“為什麼我的本體不認識你的同位體呢，我要建議她去找你結交。這裡的你一定是一個溫柔的紳士，不像某些小男孩。”她意有所指地看看穿着帽衫的達米安。

還沒等達米安開口，奧德莉先嚴肅地說：“你要是再這樣故意惹他不開心，我們就不帶你了。”

達米安娜撇撇嘴，但沒再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達米安給她一個得意的眼神，然後快步走到最前面去了。

和看哪裡都覺得新鮮的達米安娜逛了逛市區之後，奧德莉指揮達米安朝阿卡姆開去：“我想去看看毒藤女，哦不，毒藤男。”

達米安娜說：“我知道這個人，他有超能力，可以控制植物。”

奧德莉實在很好奇，忍了又忍，還是問了，不過先聲明道：“如果這個問題不恰當，請無視它。”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達米安娜笑眯眯地說。達米安默默咬牙。

“你有達米安娜本體的所有記憶嗎？”奧德莉問。

“大部分吧。在她離開刺客聯盟去哥譚之前，父親備份了她的記憶。之後每一次她回刺客聯盟的時候，父親都會更新備份。”

“她沒有異議嗎？”奧德莉不能理解。“還是她不知道記憶備份的用途？”

“她當然知道用途。父親承諾隻會将記憶用于克隆體身上，不會去私自浏覽，她便同意了。”見奧德莉一臉震驚，達米安娜很随意地說：“這沒什麼稀奇的。蝙蝠俠也會定期做記憶備份，防止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侵入大腦甚至被洗腦或失憶。”

奧德莉的視線飄向達米安，猜測他大概也會定期去刺客聯盟上傳記憶。達米安娜注意到了，說：“他肯定也一樣。”

達米安沒吭聲，默認了。

從小他就知道，他的出生是因為刺客聯盟想要培養一個強大的武器。他的外祖父和母親很少對他表示出關愛，盡管他們是愛他的，像愛一把鋒利的彎刀。他知道刺客聯盟還有無數的克隆胚胎，随時可以被催熟并取代他。他必須證明自己是最強的、無可替代的，否則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會被替換掉。

他一直以為隻有他足夠強，他才能得到母親的表揚和外祖父贊譽的目光。直到他來到哥譚，發現世界上還有另一種家庭模式。

達米安對自己的經曆并不難過，但奧德莉對他的同位體的克隆體态度溫和，令他冒出一種擔憂。

塔利亞尚未激活過他的克隆體，但如果有一天她那麼做了，奧德莉是否能分清他們呢？畢竟克隆體有他的記憶，記得他與奧德莉的相處——雖然灌入的記憶和親身體驗總會有一點差别，更像是看電影的感覺。

達米安握緊了方向盤，偷偷從後視鏡去瞄奧德莉，發現奧德莉正在擔憂地看着他。此時此刻，她的眼裡隻注視着他。

“我們到了。”達米安娜提醒，避免了開過頭還需要再繞回去的悲劇。

“我來給大家上個隐蔽buff。”奧德莉領着兩人熟門熟路地走到病人活動室，去圍觀那些與她記憶中不一樣的病人。

“毒藤男的頭發比毒藤女的更紅，我還是更喜歡她的發色。”奧德莉真想畫下來給毒藤女看看，但想到她對自己畫作的不友善評論，決定放棄這個嘗試。

“女版雙面人的西裝明明是很浮誇的設計，但看起來和她的氣質絕配。”奧德莉繼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