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家裡你的房間你媽媽已經打掃好了，一直都在給等你回去。”

談話間，阿源的發型已經盤好了，漂亮的蓮花盤發和臉邊随意的碎發顯得她優雅又美麗。

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禮服，把魚尾群的裙擺的褶皺捋平，顯得她的雙腿筆直修長。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兒，眼裡都是欣賞，“爸爸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我開車回去就行，順路我就接朋友一起去年會了。”

男人點點頭，“行，那爸爸先走了，過兩天家裡見。”

下午五點多，阿源把車開到公寓樓下。

【茉莉茶】：我把車開到樓下了，你下來就能看到。

【表田裡道】：你開了車？

【茉莉茶】：嗯，讓爸爸開過來的，暫時開一下。

【茉莉茶】：穿禮服還擠電車是不是有點離譜？

【表田裡道】：嗯，我下樓了。

天氣很冷，十二月的東京涉谷在前天剛下過雪。

路邊還留着雪消散後未能蒸發的水漬。

阿源打開車門，靠在駕駛位的車門上。日本的駕駛位在右邊，所以阿源是背對着公寓出入口的。

直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低垂的視野裡時，女人才緩緩擡起眼睛。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驚豔二字原來也能用在男人身上。

微篷的發根顯得本就不大的臉更加精緻，男人的皮膚很好，即使在有點昏暗的傍晚也看得出透亮。纖長的眼睫和修長的下睫毛顯得他的眼睛格外深邃迷人。高挺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唇，清晰明了的臉部輪廓。

男人相當精煉的身材襯托的襯衫的腰身格外纖細，寬闊的肩膀完美地撐起筆直的衣肩。藍色的領帶在黑襯衫的反襯下顯得格外矚目。外面的灰色襯衫背心帶着不可言喻的成熟。胳膊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這一刻，帥氣具體化了。

“怎麼愣住了？”

男人微微怔愣後，很快就回神過來，輕笑着出聲。

“突然覺得……能做電視節目的男人果然很帥啊。”

表田裡道聞言輕笑，“那就辛苦九條小姐載我了。”

“樂意之至，表田先生。”

這是表田裡道第一次完全直視财務大樓的某一層。

好——商務風。

相對于電視台，更加有商業的味道。而且會場裡不論男士女士，都帶着一種非常幹練的感覺。

阿源非常自覺地挽上表田裡道的胳膊，後者順勢彎起胳膊将她的手穩穩搭在臂上。

“那麼，我們進場吧。”

“今年大家都非常努力工作！給公司帶來了各種方面的财富和生機！感謝大家的辛勤付出，希望大家今晚忘記疲勞，讓我們舉杯！明年一起再創造新的回憶。”

台上的董事高高舉起手裡的香槟杯，台下的衆人也舉杯示意。

“那麼，接下來希望大家和身邊的人，玩得愉快。”

聞言，阿源擡頭看了看表田裡道。

“其實啊，我覺得沒必要搞這種一定要帶男伴女伴的年會，又不是什麼上流社會。”

“也許公司是想認識一下家人什麼的。”

表田裡道微微低下頭，溫熱的鼻息撒在阿源的頭頂。

“少喝點酒，雖然有我在，但照顧喝醉的人是另外的價格。”

“我會盡力的，因為我也想看看另外的價格我能不能付得起。”

女人的眼裡滿是一種帶着興趣的侵略感。

“呀！找到了！九條——”

伴随着高跟鞋的聲音，阿源回頭就看到了向她跑過來的小田美子。

“不要跑，穿着禮服呢。”

“漂亮吧！昨天我老公剛給我買的！”

小田美子伸手抱着一旁男朋友的胳膊，“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同事九條源，雖然長得很漂亮也很能幹，但是脾氣有點陰晴不定的~當然了美女都是會有的與衆不同嘛！”

一旁的男朋友象征性地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的表田裡道，突然愣了一下。

“裡道大哥哥？”

被喊到熟悉的稱呼，表田裡道顯然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來營業笑容，“您好，這位先生。”

“嗚哇，真的是裡道大哥哥啊，好厲害……”

小田美子這才仔仔細細打量表田裡道，“唔——這位是你的？”

大帥哥啊完全。

随後給阿源遞了個眼神，表情帶着戲谑。

“朋友。”

阿源全當沒看到小田美子遞過來的眼神，還是穩穩挽着表田裡道的胳膊，看上去優雅又自如，“千葉呢？”

“跟她老公在那邊拿蛋糕吧？”說着小田美子還回頭找了一下，“喏，這不是過來了嘛？”

千葉島子手裡捧着幾塊杯子蛋糕，“就知道你們兩個肯定不會拿東西吃，太漂亮的美女果然都有架子，所以隻能委屈我和我老公來拿了。”

千葉先生沉默了一下，“隻拿了五個，少一個，親愛的。”

“沒關系，剛好，我不喜歡甜食。”

表田裡道及時給與台階，并伸手拿了一塊蛋糕，把旁邊的紙包好，将蛋糕抵住了身旁阿源的唇上。

“但我知道你愛吃甜食。”

阿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突然被抵到唇上的蛋糕，還是因為表田裡道的話。

她微微張口，咬下一點唇邊的蛋糕，挑起眉眼，從下往上看着表田裡道的臉。

“是的很好吃。”

預料之中的羞赧并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反應讓表田裡道不禁勾起唇角。

原來，是互相的。

“咦惹！沒眼看沒眼看！”

小田美子低低地笑罵一聲，眼裡全是笑意。

阿源伸手把蛋糕從表田裡道手裡接過來，幾口吃完後，表田裡道貼心地遞上了手帕。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一種會溺死她的溫柔。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阿源比起抽獎，更喜歡花錢買下喜歡的東西。

所以最後的抽獎bingo環節她并沒有參加，倒是表田裡道一臉幽怨。

“你怎麼了？”

“嗯……想起來早上的年會了。”表田裡道的表情幽怨，“那個……所謂的大獎，是個比我還高的鳥人。”

“……什。”

“……”

“……辛苦了。”

年會結束，阿源突然提出，這麼晚了，不如去附近的江邊吹吹風。

表田裡道答應了。

冬天的江邊，寒風刺骨。

阿源穿的禮服本就單薄，裸露的肩頸和胳膊被風吹的泛着不正常的紅色。

表田裡道把帶來的那件西裝外套披在阿源的肩上，“也沒帶件大衣出來？”

“因為是突發奇想啊。”

阿源伸手斂了斂身上的衣服，看着江面，靠在車上，和表田裡道并排站着。

風吹亂了她灰色的頭發，就像在夜裡彌漫的煙霧。

突然想抽煙。

忽的，表田裡道覺得不想抽了。

因為此刻眼前的比煙更能解他的情緒。

他忽然明白了，一直以來的心情高低不平和涉及到她的事情就會脫離自己的想法是為什麼了。

“九條，等一下。”

阿源看着表田裡道離開，也沒問他去幹嘛。

直到表田裡道拿着一杯熱奶茶回來，塞進她的手裡。

熱熱的溫度在手心散開，顯得渾身被吹的冷風的地方更加冷冽。

但阿源下意識覺得表田裡道有什麼話要說——

“像你說的，我是個陰晴不定的人。精神狀态不穩定。”表田裡道不自主地扯了扯領帶，“我一直覺得，做少兒節目的話，孩子們的笑意是可以治愈我的東西。隻要能夠看到他們的笑容，我就還可以堅持下去。你就算是說……這樣很莫名其妙我也接受。我是消極的，不管是哪種感情方面。說逆來順受也沒關系——”

“其實遇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和我也許就是一類人，應該說不定是會合得來的。後來發現，也确實如此，但你比我想的要熱烈的多。”

“你是美好的。還有，謝謝你的生日禮物。你說的沒有錯，我想要愛，我沒有理由拒絕愛。”

表田裡道從身後拿出一束花，此刻，天空綻來絢爛的煙花，漂亮的顔色倒影在江面上，轟鳴聲包圍了整個江景。

是新年。

是零點。

是新的一年的開始。

而她的耳朵裡隻有他的聲音。

“表田裡道，31歲，幼兒教育節目主持人。工作穩定，薪水還不錯，有房無貸款有存款如果排除抽煙喝酒無不良嗜好。所以——”

“你可以看出來，我想追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