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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林總親自跑一趟了。”
溫钰闵接過林冬頌遞過來的盒子,笑說:“诶,這可怎麼辦才好,又欠你個大人情。”
“不麻煩,順路回公司拿趟東西。”
林冬頌說:“倒是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忽然,我還以為你要在國外當一輩子大藝術家不打算回來了。”
溫钰闵笑了:“老頭子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我回來繼承家業,我要不是迫不得已還真不想回來。”
“你要是有個兄弟姐妹,不就沒這煩心事了?”林冬頌說。
“說到這個……”溫钰闵話鋒一轉,問:“林總,你那個‘弟弟’的事,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話題,林冬頌神色沉了沉。
“所有能做的檢查都做了。”林冬頌說:“至少從遞到我面前的檢測報告來說,喬洛桉就是我的弟弟。”
“這樣啊,那就有點難辦了。”
話停在這裡,兩人十分有默契地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
兩人又閑聊了一些近況,林冬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表,對溫钰闵說:“時間不早了,先聊到這裡。”
溫钰闵點了點頭:“那我晚些再約林總出來喝咖啡。”
溫钰闵沒有和林冬頌走一路,被人認出來要進行不必要的社交,他甯願多走幾步路走安全通道。
給自己的司機發了消息,溫钰闵朝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溫钰闵卻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他聞到了很濃郁的煙味,像是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
他停下了腳步,感覺那種低劣惡心的味道直沖大腦。
果不其然,他一停下,離他不遠處的一扇門很快打開。
那個alpha身上煙味的信息素随着打開的門如同洩洪一般傾倒出來,濃郁到令人作嘔。
就是溫钰闵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作為enigma,溫钰闵的對于信息素的嗅覺本來就比普通的alpha或者omega好上不少,他本人又對這種味道十分挑剔,現在的情況和把不喜歡吃榴蓮的人丢進榴蓮堆裡沒有什麼區别。
更不要說,那個alpha看向他的眼神裡藏着毫不掩飾地赤露□□。
易感期的alpha腦子幾乎被原始的欲望填滿。
他被人灌了酒,酒裡面不知道加了什麼東西,現在除了下身難耐的燥熱以外,就隻記得給自己喝酒的人說過會給他送來一個長得不賴的貨色發洩欲望,讓他在這裡等着。
那人給他看了照片,照片裡的人長得确實不錯,他于是心癢難耐地等到了現在,看到了面前的人,渾渾噩噩地撲了上去。
溫钰闵垂下眼睛,滿眼厭惡。
“……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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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了。”
尹秋白拿到了自己準備的那株玫瑰。
花束比他記憶中的還要大,正正好好九十九朵,他抱在懷裡顯得有些吃力。
他低頭,看到了别在花束包裝紙上的賀卡。
内容有些陌生,自己卻很熟悉。
是他自己寫的。
他看着曾經的自己留下的那些情真意切、滿懷愛意的話語,有一瞬間恍惚。
上輩子的自己幾乎把所有的愛都托付給了那個alpha。
可惜在alpha眼裡,他的感情輕賤如泥。
他已經不會再為alpha難過,但難免為曾經的自己感到惋惜。
和李冬梧約好了在樓下見面,尹秋白于是抱着花直接下了樓。
好巧不巧,在酒店側門的不遠處,尹秋白看到了可以扔掉手上捧花的垃圾桶。
鮮紅的玫瑰實在顯眼。
尹秋白感覺自己像是抱着個燙手山芋,着急地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沒想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抱歉……”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口中的道歉就已經出口。
“沒事。”
那人說。
沒事就好。尹秋白松了一口氣,繼續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走。
沒想到身後,剛才那被他撞到了的人卻叫住了他。
“你這是……打算把這些花扔掉?”
尹秋白沒想到這人會問這個,轉過身,愣愣的點了點頭。
那人站在街燈照不到的陰影裡。
尹秋白看不清那人的面孔,隻覺得對方身高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真可惜。”搭話的人說着,朝前走了兩步:“這麼漂亮的花。”
這兩步讓他進入了路燈照亮的範圍。
暖調的光一照,對方身上剛才有些逼人的氣勢完全消散無蹤。
淺色的風衣随着那人的動作輕輕擺動。
尹秋白擡起頭,和對方對上了視線。
——就像在和鏡子中的自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