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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潭洞傳送口内,戰争還在繼續。
程肖宇單手持刀,手中武器铮地一聲和狼人首領的大刀碰撞在一起,帶着可以輕易劈開長空的力道。金屬在僵持之下迸發出細碎的火花,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看來你的能耐也不過如此。”程肖宇淡淡地說。
“哈,狂妄的人類...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狼人首領怒極反笑。在如此近距離的角力下,先一步退縮的人會失敗——它立即抓住空檔,将刀鋒一擡,空出的那隻爪子亮出尖銳的指甲,朝着青年的腹部狠狠劃去。
但是,它的爪子還沒有抵達,狼人首領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爪子竟已經動彈不得,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桎梏在了原地。
“勝券在握?”
程肖宇興緻缺缺,未握刀的那隻手已經被瑩藍色的光芒覆蓋——不用觸碰物品,就能控制物體移動的特殊技能【支配者之手】悄然發動。
“不,對我來說,你還算不上對手。”那雙灰藍色的眼睛,仿佛積着長年累月的冰霜,“因為太弱了。”
在短暫的交手中,程肖宇早已摸清了對方的實力——總的來說,眼前的狼人首領對他而言,實力不過在B級與A級之間,對現在已經是S級獵人的程肖宇來說,要獵殺這個等級的怪物,簡直就和成年人重做小學一年級的加減法一樣簡單。
他壓根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在【支配者之手】的輔助下,長刀就已經不知道在狼人首領身上落下了多少刀。
在程肖宇的世界裡,S級傳送口會給整個國家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可以說,S級怪物的降臨便代表着蠻橫、霸道,以及毀滅;對于人類而言,它們毫無疑問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大天敵。
與此同時,人類也在魔素濃度的升高中不斷進化覺醒——兩方的力量又像是被神放置在了天秤的兩端,維持着這個世界最微妙的平衡。
眼前的狼人首領雖然實力一般,但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卻宛如不可撼動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魔素的濃度遠低于程肖宇從小生活的環境——人們甚至還沒有開始覺醒魔力,異能也在這裡暫時失去了效果,所以區區狼人首領才在這個世界立于不敗的境地。
但問題是,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打破平衡的存在?
狼人首領也終于在這一刻意識到,面前之人的強大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
程肖宇,和以前那些無能的人類完全不同。
他身上的力量,就像永遠不會幹涸的大海一般,以狂風暴雨之勢便将敵人席卷其中。
按理來說,原本這種等級的魔物本來是不需要暗影君王親自出手的,但程肖宇隻要一想到佐藤陽翔蒼白且黯淡的臉色,便恨不得将眼前的怪物碎屍萬段。
随着铛的一聲,狼人首領手中的大刀被挑飛。
它趔趄着捂住傷口,不甘心地想尋求部下的幫助,卻在看清周圍環境的那一刻忍不住僵住了——它的狼人士兵幾乎在那些影子士兵的圍攻下全軍覆沒,隻剩下遊弋與地面的鮮血,原本生機勃勃的草原竟在頃刻間便化為了一場煉獄。
耶格利特恰好在這時處決完最後一頭狼人士兵。它甩手抽出刀刃,身上鬥篷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那柄完全由幻影構成的長刀上,還有炙熱的鮮血緩緩流下。
——敗局已定。
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狼人首領,終于在這樣懸殊的力量下低下了頭顱。
它顫抖着,不可置信地惶恐道:“你...究竟是誰?”
“看來你終于搞清了自己的地位。”
程肖宇解除【支配者之手】,甚至懶得分出一個眼神去看癱坐在地的狼人首領,回過身打量了一眼遍地狼屍的血紅色草原,聲音宛如撒旦的低語,“作為獎勵,要讓你見見你的屬下嗎?”
“...你說什麼?”
清風拂過被血染紅的草原。程肖宇懶散地擡起藍灰色的眼睛,沉聲道:“站起來。”
在狼人首領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在程肖宇直白的号令中,狼人士兵的暗影開始從草原上一具具狼人士兵的屍體中爬起來,它們已然通過另一種方式重獲新生,并且将饑餓的眼神彙聚在了狼人首領的身上。
狼人首領終于意識到,自己和那些人類其實并無不同。
它曾對人類的愚蠢、弱小不屑一顧。它喜歡看着這些蝼蟻拼命逃命的樣子,也喜歡他們臨終前的眼淚和來自靈魂的震顫,因為這正是弱小者對嘴角還沾染着鮮血的猛獸,最原始的畏懼。
而它,現在也确确實實地正因弱小而發抖。
“在送你下地獄之前,我還要問你一件事。”
程肖宇說着,毫不留情地彎腰拽起了狼人的毛發。風靜靜地拂過草原,帶着腥臭的血味,那是一種靜悄悄的、肅殺的氣氛。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一名女孩曾在進入這裡後陷入了長眠,你對她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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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陽翔睜開眼的時候,率先看見是象征着白天即将過去的黃昏,然後是一道投射在自己被子上的投影,以及一雙陷入沉思之中的,幽深的眼睛。
程肖宇正背着光坐在床前,手肘撐在膝蓋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或許是由于思緒遊離,程肖宇并沒有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佐藤陽翔已經醒來,佐藤陽翔反而有時間仔細打量起坐在床前的青年。
程肖宇獨處的狀态和在自己面前截然不同。他其實并沒有刻意表現出比平時更嚴肅的樣子,但依舊很有距離感;佐藤陽翔卻隐隐覺得,這個時候的程肖宇反而才是完全放松的狀态。
随着夕陽的光線一點點沒落,佐藤陽翔才撐着身體,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哥?你什麼時候醒的?”
程肖宇回神,伸手将佐藤陽翔扶了起來。
佐藤陽翔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在酒店裡——謝天謝地,他本來以為自己醒來的時候會是在醫院,或許是聞着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接受搶救;或許是在各路媒體的閃光燈下被迫營業,然後被韓國的無良記者寫八卦小報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