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有一種工作,寫做“武裝偵探社負責”,讀作“佐藤陽翔全責”。
佐藤陽翔就知道太宰治這家夥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消息,放下咖啡就要起身跑路。衣擺果不其然被這讨厭的家夥一把拽住,太宰治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不要急着走嘛,我不會讓佐藤君一個人幹活的。”
“我還沒說我要接下這份工作吧!”佐藤陽翔抗拒道,“如果和我一起行動的人是你,那你還是閉嘴吧。”
“佐藤君有這麼讨厭我嗎?”太宰治故作傷心地歎氣,在他掙紮得最激烈的時候壞心眼地松開手,然後和惡作劇的孩童一般,好整以暇地趴在沙發椅背上欣賞佐藤陽翔趔趄的背影,“很可惜,佐藤君這次的搭檔不是我哦。”
随後,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身着和服的少女面容秀麗,胸前挂着一個翻蓋手機,深色的長發垂落下來,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桌邊,平靜地看着這副混亂的場面,開口道:“太宰先生說,這裡有任務要交給我。”
中島敦不由得驚訝:“鏡花醬?!”
泉鏡花在加入武裝偵探社後還沒有執行過任務。在此之前,中島敦原本打算替她接下一份相對簡單、安全的任務——就是把一封裝有案件證據的資料送達法官辦公室。
少女曾遭到港口mafia的追蹤,被當成了釣出人虎的餌料,就這麼貿然接下查明研究所爆炸案的任務實在有些冒險。
但佐藤陽翔完全不覺得她是朵需要人保護的溫室花朵,反而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這次的搭檔是鏡花啊?那太好了。”
身為全場最靠譜的未成年人,泉鏡花在了解過具體情況後,很快就接下了任務。
對于她這樣的暗殺者,與其費勁腦筋做一些打雜的活計,倒不如去幫忙尋找研究所爆炸案的犯人,說不定還能從一些意外的角度提供不一樣的看法。
要去尋找瑞克的蹤迹,最老套的辦法就是重回一次研究所,然後通過監控攝像頭厘清這家夥的行動軌迹。
但遺憾的是,由于研究所的性質較為特殊,本身保密性質極高,周圍幾乎沒有什麼建築,能采取到的監控資料更是寥寥無幾,如果要将周圍全都排查一遍,估計等他們查出來的時候,研究所都已經重建完畢了。
佐藤陽翔當然不打算幹這種費時費力的工作。
他略加思索了一下,拍闆決定:“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去見一個人吧——雖然過程可能會有點曲折。”
泉鏡花不解地看着他。
“瑞克曾經被港口mafia擊殺。”佐藤陽翔解釋道,“他當年的同伴艾莎也被帶走了,現在大概率被囚于港口mafia的地下牢房吧——畢竟精神系的異能者雖然危險,但用處很大,直接殺掉就太可惜了。”
他眯起眼睛:“鏡花,我們要回港口mafia一趟。”
提起港口mafia,泉鏡花其實并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事物。她對那裡的印象隻剩下黑暗和潮濕,猶如吞吃人性的獵網;當時她剛失去父母,一無所有地被關在地牢之中,除了一心求死,鏡花幾乎沒有再産生什麼多餘的情緒。
她不願回想起那段沉浸在殺戮中的經曆。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對佐藤陽翔的提議進行反駁——因為這是武裝偵探社的工作,泉鏡花既然已經認定了這份工作,即便可能會粉身碎骨,可能會被勾起并不愉快的回憶,她也決不退縮。
但要潛入港口mafia,可沒那麼容易。
港口mafia對自己的勢力範圍有着絕對的掌控力,無數持槍的職員們嚴陣以待,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會發動巨量的火力攻擊。
更麻煩的是,負責管理地下監獄的,是港口mafia的五大幹部之一尾崎紅葉。
“這次行動還是盡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佐藤陽翔鋪開地圖,他和泉鏡花都曾是港口mafia的一份子,兩人自然對公司附近的人員構成、換班時間、潛入路徑都摸得一清二楚。
“那就從這裡潛入吧。”
泉鏡花在暗殺方面的造詣,遠比佐藤陽翔想得還要高。她一眼就看穿了目前港口mafia大樓的防備薄弱之處,纖白的手指指向某處,語氣平靜卻笃定,“從這裡入侵的成功概率是最大的。”
102
清潔工——這個世界上最常見的一類人群。
他們存在感并不高,但他們的身影無處不在。港口mafia有自己的後勤人員,不同組的清潔工,負責包攬大樓中不同的區域,他們每個人都分工明确、默默無聞,做事有條有理。
然而,與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一樣,他們做清潔工,其實并不是出于熱愛這份工作,而是為了盡量恪盡職守,拿走豐厚的薪水——畢竟港口mafia開出的薪資很高。
港口mafia行政大樓二層,一名穿着清潔工制服的男人壓低帽檐,推着垃圾車緩緩轉過了拐角——他佝偻着身子,有些脖子前傾,似乎累極了,整個肩膀都耷拉下來,但行動的腳步并沒有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