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農活不多。
碰巧趕上三伏天裡,不少人趕在日頭升高前回家。今兒是個豔陽天,不少農戶做完活計往家走,也有好幾戶未從地裡離開,站在村頭樹底下,扛着鋤頭目不轉睛凝視停在黃土路邊的高底盤越野車。
雖然村裡通電通網,可大多數青壯年外出務工,餘下的村民頂多看看電視裡面播放的家長裡短電視劇,連小轎車都極其罕見更别說比牛還高的大汽車。
“誰家的娃娃回來了?”其中一位頭頂舊毛巾的老漢打聽,目光在貼有黑色防窺膜的車窗晃過,“這麼氣派,好家夥!”
“先前老村長總是顯擺他兒子在城裡買了房買了車,你看人家這架勢,不得比那個小四輪的電車要好上幾千倍啊?”
“嗨,這種日子提他幹嘛呀?他就是個光要大兒子,不管小女兒死活的混帳東西。”
“他現在不住在村裡,還好呢!”
說話的是另外一個老太。
她嗓門洪亮,絲毫不見該年齡的疲倦與虛弱,拿着插刀氣勢洶洶的手在村門口,目光緊緊盯着黑色側門。
“你說這都是啥子事噢,難不成來采風畫畫的學生?不應該嘎,那大喇叭烏拉烏拉。”
隻是話音剛落,那車門忽然推開。
緊接着,踉跄邁出條腿,很瘦,沒站穩後退幾步,若不是扶住把手可能都要跌倒。
握住門把的手還戴着镯子,撞擊聲聽得肉痛,黑色書包砸在地,掀起小片塵土,越野車急速掉頭,嗆得後者彎腰咳嗽,單薄的衣物勾勒出線條。
等他平穩呼吸直起腰,車輛已不見影。
整個過程結束極快,琳琅還沒擦掉沾在鼻尖的灰,父親就莫名其妙地把他扔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