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沒唱的上去。
“高……原……”虞薇念心虛的降了好幾個調,唱完這一句終于閉了嘴。
還好,還好這群人沒聽過原唱。
“阿念妹子唱的真好聽,這調調,我還是頭一回聽呢!”
“阿念妹子,再來一曲!”
不知是被虞薇念的歌聲所感染,還是離了山海關再無回頭路,衆人都不再憂傷,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隊伍裡十二三歲的少年郎,也就虞喬北跟謝辰甯二人。
這兩人平日玩的好,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的摯友。可如此要好的兩個人,這會兒卻起了争執。
原因是虞薇念唱了兩首歌,虞喬北就把自家阿姐好一頓誇,什麼他姐九天玄女下凡,什麼他姐是玉皇大帝派來的。那誇的,真真是天上有地下無。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誰還沒個親人濾鏡?謝辰甯也承認阿念姐姐唱的曲子好聽,但是唱曲兒,他大哥打獵的好本事才更有用處。
結果就因為這,二人起了争執。
虞喬北說自家阿姐是玉皇大帝派來的,是天上的仙女,比謝惟安厲害。
說起這個,還是虞薇念無聊時跟虞喬北吹牛,說自己是玉皇大帝派來的,來到凡間拯救世間蒼生,所以才帶着大家夥兒才東北。
她哪知,自己随口吹得牛逼,弟弟竟然當了真。
無論虞喬北怎麼說自家姐姐是玉皇大帝派來的,謝辰甯就是不信。他覺得比起來阿念姐姐,他大哥才是更厲害。如果阿念姐姐是天上的仙女,那他大哥肯定就是二郎神。
那可是三界第一戰神!
“噗呲~”虞薇念聽得好笑。
這孩子,咋不說他哥是玉皇大帝呢?若是玉皇大帝,豈不是可以壓她這個仙女一頭?
二人還在争辯,虞薇念聽得直樂,卻是羞得謝惟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哪有做弟弟的,睜着眼睛瞎吹噓哥哥的。
再說,這哪裡是吹噓,這分明是胡言亂語。
如此胡言亂語的話,還叫阿念聽了去,真真是……
他想出口阻止幼弟的争論,又怕别人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最後幹脆放慢了步子,假裝局外人。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個月過去。
谷雨。
凍了一冬的河面終于融化,流水潺潺,像是在喚醒着這片沉睡着的大地。
大地也終于被喚醒,積雪全部化去,鑽出翠綠的野草來。
郁郁蔥蔥,一片春意盎然。
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就連吹在身上的風,都是暖的。
“真好啊!”虞薇念閉着眼,用力的吸着鼻子,突然有點想哭。
從她穿越至今,已有整整一年!
她吃了整整一年的苦,做了一年的叫花子,如今終于到東北了。
她終于,可以好好的活上一回了。
“不走了,我不走了,讓我躺會兒!”
張天成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盡情地享受着溫暖的陽光。
見張天成躺着不動,王二也在草地上坐了下來,眯着眼睛。
有微風拂過。
帶來了春的氣息,也是生的氣息。
新生!
虞薇念不想掃了他們的興。見太陽正當空,便道:“快晌午了,不如就在這埋鍋做飯吧,等吃了飯咱們再趕路。”
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嬉鬧,漢子們挖竈埋鍋,婦人們挖着野菜。
一年前的他們也是這番景象,但此時的心境卻與那時截然不同。
虞喬北不知從哪裡摘來了好些野花,紅的黃的,各種顔色都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被謝惟安編成了花環,再被虞喬北戴到了虞薇念的頭上。
當然,這花環,好些個婦人都有。
“開飯啦!”
一聽到開飯,孩子們撒丫子就往竈前跑。
虞薇念也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
她還不知,這将是她逃荒的最後一站,也是她最後一次在野外吃大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