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到溫漾的去處,周京許快步下樓,驅車往老宅趕。
等到了老宅,他下車,看着車窗映出的自己,緊了緊眉頭,旋即認命地往裡走。
溫漾剛剛聽到周京許給夏錦打的電話了,但她既然回了老宅,也不好馬上離開,索性直接把自己關屋裡,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非要一起吃飯,她也隻當看不見他。
想是這麼想,可心裡總是無端煩躁,翻着書都看不進去。
“砰砰。”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溫漾一下子就要直起身,想到什麼,動作又頓住,裝作不在意地繼續翻書。
門外沒了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男人的聲音響起。
“溫漾,你開開門吧。”尾音竟透出一絲委屈巴巴。
溫漾的腦子一瞬想起那天,他矮下高大的身影,執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捧吻着,然後仰頭問她:“溫漾,你疼疼我。”
像一隻要人憐愛的大狗狗,她整個身子都麻酥酥的。
溫漾抿了下唇,外面又沒了聲音,卻又感覺隔着門闆,都能聽到他緊張的呼吸聲。
溫漾咬了咬牙,還是起身朝門邊走,打開了門。
打開門,溫漾繃着臉問他:“你來找我做什麼?”
男人像犯了錯,低着頭,“我想你了。”
那一瞬間,溫漾竟然有種心髒被擊中的感覺,她略動了下唇角,又死死壓住,哼了聲。
“你不是不想找我嗎?說什麼想啊……”
她還要再說,見他一直沒擡頭,心裡直泛着氣,嗤了一聲,涼涼道:“不說想我了?怎麼連頭都不敢擡?”
“我看不是想,是不想見我……”
話還沒說完,對面那人擡頭,溫漾後面的話徹底吞了回去,呆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本應俊朗的面容,此時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都青了一片。
“我沒有!”他大聲反駁,卻因為用力,牽動了受傷的嘴角,頓時皺起鼻子眼睛,滑稽極了。
溫漾愣愣的:“你、你這怎麼弄的?”
昨天不是和陸京辭他們聚會了嗎?總不能喝高了,他們打了一架吧?
畢竟,在溫漾的心中,他們幾個聚一起,就沒有别人敢惹他們。
更何況,周京許還是有點兒武力值在身上的,被人打得眼睛腫了,鼻子紅了,嘴角青了,還是有點兒驚奇的。
“你等一下,我給你拿藥酒。”
一看他這模樣,早上就沒擦藥,溫漾也不顧得跟他吵架,趕緊去拿了藥酒。
周京許挑了下眉,暗暗松口氣。
周京許進了她房間,也不等她同意,高大的身子落在她的床上,手不老實地翻了翻她剛才看的書。
是一本恐怖雜談。
他隻翻了一眼,就把書扔到一邊。
溫漾拿着藥酒過來時,看他的臉,心裡又好笑又無語,她大概明白周京許的心思。
前一天信誓旦旦說好要來找她,結果被人揍成這樣,自然不好意思來見她。
她把人固定好,“閉眼睛。”
周京許乖乖聽話,溫漾先搓了搓掌心,掌心搓熱了,覆在他青紫的地方,然後又拿藥酒給他塗起來。
“跟誰打架了?”
她問完,就看到周京許表情不大好,說:“拉架誤傷的。”
溫漾的動作頓了下,反應過來,他是拉架挂的彩,噗嗤一聲笑了。
“周京許,你是不是平時太讨厭了,你一個拉架的,被打成這樣?兩夥人打你一個吧?”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周京許繃着臉,看她笑得毫不顧忌他的裡子面子,心裡懊惱。
他兩手撐在身後,身子向後微仰,“溫漾,你有沒有心?”
看出他委屈了,溫漾摸摸他的頭,微微彎下身子,繼續給他上藥。
周京許就那樣緊緊盯着她,看她刻意放輕的動作,微微揚了揚唇。
“你那個《蒼生道》的編劇,你知道的,陸京辭喜歡她。”想到什麼,他蹙起眉:“但季随大哥也喜歡她,都是兄弟,兩人因甯枝的事,關系一直有些僵,昨天陸京辭生日,季大也來了。”
溫漾能想到這是怎樣的修羅場,果然周京許說:“兩人都喝了幾杯,不知道誰先提的,都說自己跟甯枝好,一言不合打了起來。”
他也是倒黴,正好在兩人中間,都是他兄弟,他自然得攔着,但那兩人是真喝多了吧,一人一拳打過來,都打在他臉上。
反正最後,很不和諧,一大幫子的兄弟,沒一個高興的。
“當然,後來他倆又打了,我才不是最慘的。”他試圖挽回面子。
溫漾懷疑地看他,又好奇:“那是誰?陸京辭?”
周京許揚了下眉,想到那兩人的樣子,也笑了:“都挺慘的。”
散場的時候,兩人死活不讓人扶,傷得重又喝得多,季大走出幾步,險些摔了,陸京辭笑話他,也腳下一滑。
兩人半斤八兩,都活該!
現在想起那兩人,他就心塞,不然好好的約會,能這樣?
想到這兒,他仰起頭,眼巴巴看着溫漾。
“溫漾,你不生我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