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沈昭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今日喝了藥,有些乏了。”
侍女聞聲紛紛離開。
沈昭理了理衣服,披上鬥篷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院中守衛不多,她輕而易舉便離開了……
裴如瑛坐在院中,握着手中的布條發呆。
侍從道:“大人,你都拿着這布條看一下午了……”
裴如瑛将東西收好,放回荷包中。
“備車,去千機閣。”
現在去,将荷包還給她。
微光月,映路寒,車鍊缭心慌,
裴如瑛自馬車而下,心情忐忑,直接上了二樓。
布上沒說是哪間,但是他應該知道。
推開門,四目相對。沈昭身披白衣鬥篷,端正而坐。
裴如瑛将荷包放下,“我來歸還你的東西。”
沈昭起身,端起一杯茶便要喂他,“路上寒冷,裴大人先喝口熱茶。”
裴如瑛連忙躲開,“我自己來……”
沈昭見他喝下,唇角露出一抹笑來,她去查看一番,确保關好了。
“東西送到了,茶喝過了,我該走了。”裴如瑛放下茶杯,準備離開。
“裴如瑛!”沈昭,“你今日來,便是同我說這些的麼?”
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在沈昭對面坐了下來,“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今後我不會……”
“不會什麼?”沈昭打斷他,身體一傾,撐起了腦袋,“你若真的不想見我,今日便不會來了,你在騙誰?”
她說的沒錯,裴如瑛心口一陣酸澀,“那日在茶樓上,你說的話是什麼?”
沈昭思考一下,現在說出口,他應當不會信,故意沒答。
“你知曉我喜歡你,故意撩撥我,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裴如瑛心中煩悶,又喝了一杯茶,仿佛喝的是酒。“你是齊琅的心上人,很是般配,今後裴某也會擺正自己的位置,絕不打擾。”
沈昭看向他:“我那日說,我心悅你……”
裴如瑛先是一怔,随後自嘲的笑了笑,“裴某不是君子,可也并非道德敗壞之人。今後,你我再無瓜葛。”
他憤憤起身,卻猛然覺得體内竄出了一股無名火,将他全身上下燒的滾燙。
茶……有問題。
他看向沈昭,卻見她淡定自如,不急不慢的喝着茶。
“你在茶水中……”他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變沙啞了。
“隻是加了一些能讓你說真話的東西。”她将茶杯放下,起身拉着他坐下。
裴如瑛反應過來想要抽出手,卻聽她道:“不許收回去,你如今也該聽我好好說說了吧?”
或許是期待仍存,他出奇的聽話。
“你隻需要記住,我不喜歡齊琅。”
裴如瑛看着沈昭,心砰砰直跳。
她不喜歡齊琅,不喜歡。
沈昭看着,眼中盈盈笑意,直接将裘衣脫了……
她隻穿了一件薄裙……
裴如瑛瞳孔震了一下,後連忙别過頭去。“你這是作甚?”
“裴大人不喜歡我麼?”
裴如瑛連忙将裘服撿起來,要給她披上。沈昭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聲音似清泉傾瀉,讓他渴求更烈,“為什麼……”
□□焚身,裴如瑛起身朝着門口逃去。
“沒用的,門被我鎖上了。”
裴如瑛眼中露出絕望,癱坐在地上,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開始變得粗重。
整個房間,都是他的呼吸聲……
沈昭起身蹲下,朝他靠近,“有喜歡,有情欲,為何要壓抑呢?”
眸光潋滟的是他,面上浮紅的是他,克制隐忍的也是他…… 而她就隻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可讓他潰不成軍……
裴如瑛,你輸得好徹底。
“你……走……”
“欲望并不肮髒,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她說着,伸手觸及一處滾燙。
裴如瑛心中定海神針轟然裂開,一陣陣海嘯席卷在他腦中發出長鳴。
柔軟的,溫潤的觸感。
是肮髒的,粗鄙不堪的想法……
裴如瑛猛的清醒,将她推開,沖向桌前。
沈昭愣住了,自我懷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她将衣服往下扒了扒,露出肩膀。
屋内燭火通明,那一片雪白極其顯眼。
她回頭,卻見裴如瑛竟然将杯子摔碎,正拿着碎片要往自己胳膊上劃……
她連忙過去,将他手中東西打落,“裴如瑛!”
沈昭有些生氣了,自己難道有這麼的讓人厭惡麼?
她雙目蓄淚,“我說,我心悅你。”
那日我說的是,我心悅你。
她直接吻上,他這次沒推開。
她冰冷的身軀在懷中亂蹭,如同灼熱碰到一汪清泉。理智和大腦雙重被占據,他再也不想思考了……
情緒化作唇齒間的氣流,被吻的稀碎,被攪的稀爛……灼熱從舌尖到全身,從未被清泉填滿,從未被平息。
她的呼吸早已淩亂。
手掌觸及她冰冷的肩膀,沈昭一陣哆嗦。指尖在她鎖骨處遊走畫圈,直至探到衣服下的肌膚,他推開了……
從一個人的呼吸聲,變成了兩個人……
那人耳根通紅,微微張口喘着粗氣,聲音沙啞,“求你……放我離開……”
“求你……”
明明已經招架不住,為何如此倔強呢?若她偏要,将他自己深處的不堪剖出呢?
她推了裴如瑛。
裴如瑛被迫靠着桌子,任由她擺布,即使理智尚存……
沈昭也不多說,直接上手。
她靠近火源,挑逗,讓它愈燃愈烈。面對更加肆虐的山火,他面色潮紅,隻能張口汲取更新鮮的空氣……
他渴望她,他想要她。
“嗯……”随着一聲悶哼,那山火終于被滅下。
清泉漱石,躁動不見。
他肮髒的一切,終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