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是,哎,可惜了。”
三老爺想到以後,頓覺撲朔迷離,想一想都肝疼。
注意到兒子垂下眼眸,雖面無表情,但滿溢的悲傷根本掩飾不住,他歎息一聲,俯身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輕聲安慰。
“我知你素來敬仰太子,視他為榜樣,但你已經失足落水鬼門關走了一遭,太子既把你送回來,說明他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給唐迎打雞血,“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百姓愛戴,就算去了地府,也必定是閻王坐上賓,多半要成神的。你加油,以後為天下做出成績來,百年之後下去跟他當同事。”
柳清霄回過神,頓感無語,唐迎就是雞血喝多了,小小年紀就志向高遠。
“父親,我沒事。”
柳清霄回抱了一下對方,不想在這方面多談,畢竟他對太子又沒有唐迎的偶像情節。
刨除這個,記憶裡關于太子的内容确實不多,都是些偉光正的故事,夾在大片大片的學習資料(真)當中,引不起他多少關注,他隻看見了學習的艱難困苦。
柳清霄轉移話題,“您剛才說,太子殿下是被害的?是誰害的?抓到人了嗎?”
我說了?我這破嘴。“會抓到的,陛下英明神武,定會為太子複仇的。”三老爺回答,委婉的略去了其它的提問。
看這位父親明顯不想說更多的樣子,柳清霄也沒有追問。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看柳清霄稍顯疲态,三老爺于是停住了話頭,“你身體還沒好,是該好好休息。要吃點東西嗎?”
他想起自己待了這麼久都沒注意到兒子沒有進食,稍顯頹喪。
“不用了,我下午吃過了,還沒餓。”
柳清霄睡了一下午,運動量為0。
文宣插嘴,“少爺就喝了點粥。”
“不餓也吃點。”三老爺吩咐:“讓廚房做點好消化的送來,少爺身體不好。”
“不要沾葷腥。”柳清霄囑咐,使得三老爺皺眉看向他。
“夫人一直讓人溫着,說等少爺醒了好用,剛才已經讓人送來了。”
文宣又對着少爺回到:“是藥粥,老太君遣人送來的溫補藥材,都是她老人家自用的,給少爺熬粥了。”
柳清霄點頭,把粥拿過來,“父親也忙了一天,早點休息吧,文宣會照顧我的。”
“那行,我去看你母親。”
三老爺正準備走,又轉過來認真囑咐:“這段時間可能不太平,你在家裡好好養病,要是無聊了,就看看書,準備應試,或着去陪陪祖母,她老人家挂念你,但是少出門,知道嗎?”
鄉試還得明年呢,柳清霄應下了。
等把老爺送走,文宣把大門關上,站在柳清霄的面前,低頭看少爺喝粥。
“怎麼了?沾臉上了?”柳清霄擡頭問。
我吃飯都這麼秀氣了還能沾臉上?
文宣搖頭,蹲在床榻旁邊,“少爺,你不攝葷腥是準備為太子守喪嗎?”
柳清霄停下手中的動作,“不是的,你想多了,我跟太子殿下又沒什麼關系。”
我是給自己的“身父”守孝來着,唐迎來世上走了一朝,本該有人為他治喪,我既繼承了他的身體,為他的靈魂守孝也是理所當然的。
“呼,那就好。”文宣笑道,“我還以為少爺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呢,少爺這次醒來,感覺就有點不一樣了,沉靜了好多。”
“是嗎,可能是落水傷了腦子吧。”
其實我還挺活潑的。隻是唐迎是一個相對安靜的人,柳清霄就模仿着記憶裡的做,兼之初來乍到,顯得畏首畏尾的,又沒有少年秀才公的蓬勃朝氣,因此顯得沉郁。
要不給你搖個花手?讓你見識世事險惡。柳清霄想到那個場景,又怕真的招來什麼奇異人員驅邪。
“少爺,可不能這麼咒自己。”文宣趕緊搖頭,露出很不贊同的神色。
“你說多了,萬一老天當真咋辦。”
“那我收回去。”柳清霄從善如流,“我隻是心情有點不好。”
“要我知道是誰害了太子殿下,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太可惡了。”文宣認為他是因為太子,同仇敵忾。“太子殿下那麼好的人……”
“嗚嗚,害了太子殿下還不算,還害了少爺,大卸八塊都不夠,該淩遲才是。”
文宣越說越氣憤:“三千刀,一刀不能少,給他片成片,吃掉。”
同類相食不好啊少年。
“等等,我不是自己在船上失足落水的嗎?”
在唐迎的記憶裡,自己确實是在一片混亂的時候沒站穩被人從船上擠下去的。至于到底是誰擠的,隻能說,在站的各位都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