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時間一閃而過,宋策興奮的還恍若夢中。江陽水榭的中式宴他是主角之一,必須前去。
由于今年的會元年方二十,外表年輕俊秀,文章亦是很有見地,故而今年的中式宴更是格外隆重,各方權貴皆雲集于此,他們一是想在這宴會上尋得些可用之才,二則為自家女兒覓得佳婿。
宋策在衆貢士的擁促下進了宴會,江陽水榭中美酒佳肴羅列,彈琴之聲袅袅,中式宴就這樣熱熱鬧鬧地開場了。
高坐在主位的宰相夏長林身着一身莊重的紫色官袍,臉上帶着和氣的笑意,目光緩緩掃過台下一衆年輕或年邁的面龐,擡手示意衆人安靜。
“諸位,今日中式宴,乃是為了慶賀各位新晉貢士而設,他們在本屆科舉表現甚佳,實乃我朝之幸,亦是各地舉子之榜樣啊!”
台下衆學子趕忙起身,恭敬行禮道:“多謝宰相大人和諸位大人。”
夏長林笑着點點頭,“諸位莫要拘謹,且坐下盡情享用宴席,暢聊學識也好,談談志向也罷,今日隻圖一樂,也讓老夫見識見識諸位的風采。此次老夫聽聞本屆科舉會元十分年輕,名宋策,如今年方二十,不知宋會元可在啊?”
宋策聞言一頓,躬身行禮道:“學生見過宰相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夏長林一笑,随即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親自扶起宋策笑道:“瞧瞧,咱們宋會元竟如此年輕,亦有大才,今日得見,果真是一表人才啊!”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開始三三兩兩的交談起來,一方面是因為宋策過于年輕俊秀的外表,二是因為夏宰相表現出來的禮賢下士,更有多心多思的,很快聯想到了夏宰相如今是有一獨女仍待字閨中。
宋策聞言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宰相大人謬贊,學生僥幸高中,往後還當繼續勤勉才是。”
夏長林擺了擺手,“宋會元太過謙虛了,若老夫沒記錯,你亦是金陵城的解元公吧!”
此話一說,本來在質疑宋策年少的一些人立刻閉了嘴。能從數以萬計秀才郎的金陵城中奪得解元,定有其過人之處。
見宋策又拜,夏長林示意他落座,“以宋會元的才華,恐怕我等要見證一個年僅二十又三元及第的狀元公了。以你之才華,往後在朝堂之上定能大有作為。”
宋策聞言惶恐起身道:“學生能有今日,全靠聖上隆恩和考官們的賞識,學識上還有諸多不足,仍需跟各位大人和老師請教,日後也好為聖上分憂,為百姓謀福。宰相大人謬贊,學生實不敢當。”
夏長林微微點頭,道:“宋會元以一己之才走到今日,真乃本朝幸事。往後宋會元想要施展抱負,還需多思多問啊!若他日你遇難處,相信在座的諸位大人定會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當然,老夫也忝居其中了。”
看似和氣的一段話,其中暗藏的玄機令人深思。夏長林臉上雖是帶着笑意,可那笑意中卻仿佛含着諸多深意。
“學生拜謝宰相大人和諸位大人。”宋策假意不勝酒力,腳步虛浮後退了一小步。
“夏大人,瞧瞧您老的一番話,讓宋會元如醉夢中了。”下面有夏長林一系的官員笑道。
“哈哈哈!宋會元還年輕,酒量差些也無妨,這江陽水榭景緻秀美,宋會元自可去醒醒酒。”夏長林笑着說道。
此話一出,自有伶俐的小厮上前來扶着宋策朝着宴會廳外走去。
大廳内,有那意圖攀附夏長林的官員見宰相大人似乎有些在意這位年輕的會元,有些讨巧的開口道:“夏大人,下官記得宋會元乃青州縣人,若下官所記無誤,孫之才孫貢士亦是青州縣人吧!”
“哦?不知這位青州縣的孫貢士何在?”
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孫之才聽到這話連忙快步走上前來躬身行禮:“學生孫之才見過宰相大人和各位大人!”
“哎,孫貢士不必拘禮,老夫記得你是……二甲六十八名是吧?”夏長林和善的笑道。
“學生何德何能,竟勞宰相大人記挂于心,學生,學生愧不敢受。”孫之才眼含熱淚,再次躬身下拜。
這個孫之才倒是個識趣兒的人,夏長林暗暗使了個眼色,當即就有宰相一系的官員走出來道:“那我等便厚顔向之才問問,不知這宋會元可有家室了?”
孫之才道:“宋兄中舉之後方成的親,縣學學長做媒,娶的是我們青州縣令的千金。縣令大人對他頗為看重,宋兄也十分敬重這位嶽父大人,婚後憂心他夫人不能習慣鄉下的生活,還陪着娘子回家小住了月餘,當真是有情有義。”
夏長林眉頭微皺,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看來宋會元是先成家再立業了,這樣也好。”
感受到夏長林淡下來的心思,一時間廳内的氣氛又恢複了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