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卷在心裡猶豫的時候,另一邊廂,宣誠還真的就好像他心想的那樣,手上一用力,似乎是要把陸卷給拽到自己身邊去似的。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陸卷心想,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趁人之危?
于是他就宛如一根定海神針一般,紮了個馬步不動了。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不動,宣誠就動了。
宣誠一個用力沒有拽動陸卷,結果被他帶的,直接從床上掉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陸卷:“……”
萬幸的是,宣誠是裹着被窩掉下來的,地闆上還鋪着松軟的地毯,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了。
這段監控必須壞了,陸卷心想,一面又把宣誠連同着被窩一起放回了原位。
雖然把宣誠放回了原位,可是宣誠的手卻還是沒有松開陸卷的手腕。
當然陸卷也可以靠着自己怪力少年的蠻力,直接掰開宣誠的手指,可是按照對方宛如僵屍抱樹一般的力道,想要冒然掰開宣誠的手指,陸卷有點兒擔心,會不會傷到對方,于是也就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因為暫時還沒有辦法跟宣誠分開的緣故,陸卷就隻好維持着這種被禁锢住了的姿勢,在宣誠的床邊席地而坐了下來,等待着對方酒醒之後自然醒。
深夜十分的漫長,然而陸卷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無聊。
他用一隻手托着自己的腮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宣誠,仿佛在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似的。
倏然之間,原本睡的死死的宣誠,這會兒倒像是産生了什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式的,動了動身形,眼圈兒一紅,竟然滾下淚來。
這種情況倒把陸卷吓了一跳。
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宣誠如此情緒波動的模樣。
宣誠在陸卷的面前,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喜怒不形于色,讓人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然而現在,他的情緒波動竟然如此的劇烈,以至于陸卷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流淚,卻還是被感染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是宣誠之前給他的一塊兒男士手帕。
陸卷一直帶在身上,想要還給宣誠,沒想到,卻在此時此刻派上了用場。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的用手中的男士手帕,輕輕的抿去了宣誠眼角的淚痕,然後把那方手帕放進了宣誠的西裝口袋裡,也算是完璧歸趙,物歸原主了。
因為用手帕沾過了眼角的關系,宣誠的眼角,看上去有點兒輕微的泛紅的痕迹。
陸卷:“……”
也許用手指的話,觸感會更輕一點兒,陸卷心想,可是我們還不是那種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肌膚為對方拭去眼淚的關系,所以沒辦法這麼做。
在安頓好了宣誠之後,陸卷就抱了一床櫥櫃裡的鋪蓋卷兒,走出了卧室,留了一盞小夜燈,半掩住了房門。
——
時間一晃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宣誠堪堪的醒了過來,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唔……”
他緩緩的從被窩之中坐起了身形,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房間。
說是房間,可能是有點誇張了,因為這個空間顯得非常的逼仄,可是如果說是床鋪的話,又顯得太大了。
宣誠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紀錄片裡看到過的拔步床,似乎就是這樣的規模。
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起床,很有一點穿越劇開頭的氛圍感。
不過宣誠再一低頭,就覺得不管怎麼說,自己肯定不是穿越而來的。
因為他身上蓋着的那條被子,是一種非常俗豔的大紅色,上面還畫質一顆心型的圖案,印着一個巨大個兒的“I love you”的字樣兒。
古代肯定沒有這玩意兒。
宣誠看了半天這種“不搭噶”的家裝風格,覺得自己因為宿醉而引起的頭痛更加的劇烈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一旦從被窩裡伸出手來,才發現自己的外套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人脫掉了,上半身隻穿着白襯衫,下半身的西褲倒是好好的穿在身上,至于他的鞋子,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拔步床的外面的腳凳上的。
宣誠仔細的回憶起了自己“斷片兒”之前的事情。
然後他就想了起來,自己在喝醉了之前,是來到了陸卷家裡赴暖房宴的。
這麼說起來的話,這裡應該就是陸卷的卧室了。
宣誠:“……”
宣誠看着自己深陷其中的這個大紅色的被窩,陷入了沉思。
這裡是他的婚房?他結婚了?宣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