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恨上你了。這種學霸就是這樣,看不得别人比他成績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沒手沒腦子。”劉暖倩在絨雪耳邊撇嘴。
絨雪笑了笑,在紙上寫:“我等他超越我。”
帶點少女傲氣的自信。
劉暖倩聽的愣了愣,眼裡帶上點崇拜:“好帥啊雪雪,我要愛上你了。”
絨雪笑了笑,轉過身子開始看書。
過了好幾天,因為聽課和小測都很順利,也沒再遇見克她的人,絨雪心情也很好,跑操的時候更是滿滿都是力氣。
上樓的時候,絨雪在上面,劉暖倩在下面一節台階,拉着絨雪的手腕,喘着粗氣:“你看着這麼瘦,怎麼這麼能跑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絨雪笑笑,反過來拉劉暖倩的手,将人半拉半托的拉回教室。
下一節是體育課,劉暖倩累得慌,趴在桌子上不願面對:“雪雪,你幫我請假行嗎,就撒謊說我來姨媽了。”
絨雪看了看劉暖倩虛弱的模樣,又想起體育老師剛才課前囑咐這節課要跳遠測試的事,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這節要跳遠測試,不去沒有成績。”
劉暖倩一臉怨念,沒骨頭似的将胳膊搭上絨雪的肩膀,往外走。
出門前,絨雪往後看了眼,隻有周彥一個人坐在那,還在做數學試卷。
劉暖倩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來你來了給他不小壓力,他攢着勁要超越你呢。”
絨雪聽完很輕地勾唇笑了一下。
是那種無所畏懼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笑。
絨雪雖然看着像個不能碰不能動的瓷娃娃,但如果真認為她是個病弱的乖乖女,可能就是對她最大的誤解。
一年前中考前夕,她意外聽力受障,母親和好多親戚圍在她病床前,一個個臉上都是疼惜和可憐她的表情。所有人都柔聲細語的勸她去特殊學校,在一片質疑和不認可的眼光中。
她卻偏不要,眼神亮的駭人,坐在床上,在衆人的目光下,一個字一張紙,慢慢的寫:
“我” “要” “去” “正” “常” “學” “校”
鋪滿了一整張病床。
誰拿她也沒辦法,最後是母親站出來将親戚們都請出門外,握着她的手,用還不熟練的手語比劃:“你想好了嗎?如果去普通學校,會很辛苦的。”
絨雪毫不遲疑地點頭,寫:“我确定。”
而一年之後的今天,她就以啟洲第一的成績,堂堂正正的站在普通學校,而且是全市的最好的重點高中。
天很熱,一群人到了操場上就開始被體育老師安排着考核。絨雪率先跳完一米7的及格成績,就坐在操場的階梯上喝着水看其他人跳。
看着看着就看出點不對勁來,操場對面的籃球場上,一堆打籃球的人裡面,怎麼有個眼熟的人呢。
劉暖倩也跳完湊過來,順着絨雪的視角看過去,也看見了宋渡安。
絨雪表情疑惑,心裡想:“這人平時不上課,就在學校裡打籃球啊?”
劉暖倩看出來她的疑惑,剛想說話,班裡的一群男生就成群結隊的從體育老師那過來,張筠将身上的秋季校服外套順手就一脫,往倆人這邊扔。
正好扔在絨雪和劉暖倩中間,半拉子在絨雪腿上,半拉子在劉暖倩頭上。
“幫我拿一下啊!”張筠喊着,一群人就往籃球場那邊去。
“你有病啊!張筠!”劉暖倩把外套從頭上拿下來,恨恨仍在地上,短發被蹭的毛毛躁躁,絨雪伸手幫她捋了捋。
倆人看着班裡的一群男生跑到籃球框下,和宋渡安又是碰肩又是跳起來鼓掌的。
劉暖倩氣鼓鼓的,還沒忘記跟絨雪繼續說剛才的事:“剛才說到哪了,奧,宋渡安,家裡據說是賊有錢,在家裡給他請的一對一的家教,所以平時就不來學校上課,沒事幹了就順手學校打打籃球,不過人家家好像就有籃球場我記得,聽張筠說過。欸,說起來張筠,你說這個張筠怎麼就這麼賤呢?人能賤到這種地步嗎?”
劉暖倩說着說着就開始跑偏,罵起來張筠,一點跑步和測驗時候的虛弱都不見。
絨雪在紙上寫:“那他成績呢?”
劉暖倩搖頭:“一塌糊塗,咱也不知道一對一家教怎麼教的,反正每次宋渡安回學校考試期中期末都是倒數。”
“那他怎麼考進來的?”絨雪寫。
“還能怎麼進來,靠關系呗,這種大少爺不食人間煙火的,和我們不一樣,這種人啊,是不需要努力的。”
“不食人間煙火……”絨雪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燒烤攤上的宋渡安,明明是在煙火氣最足的地方,卻也是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别人都吃的眉開眼笑,他一個人坐在那冷漠的看手機。
有點好笑。
說着劉暖倩就拉着絨雪跑到校園榮譽牆對面,紅色的光榮榜,上面第一名就是她們班的學習委員,周彥,光榮榜上的照片,他摘掉了眼鏡,是一張可以說得上是秀氣的臉,但因為蒼白,總帶着點陰郁的感覺。
下面的座右銘寫的是。
“要麼庸俗,要麼孤獨。”叔本華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