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醒悟的瞬間一切都沒了意義,貨架擔子也就随風飄散了。
李大郎面露驚恐,發了瘋似的往家裡趕,看見門前挂着的白緞和明燈,這才接受了現實,他蹲下身抱住自己,用拳頭狠狠打着自己的腦袋,懊惱地自言自語。
“是啊,我死了,那不是夢!銀花真的和東方大官人睡覺了,我沒看錯!我沒看錯!”
“可是我為什麼會死了呢?那天一早我就挑着擔子去金陵城的市集賣煤了,那邊物價高,一來一回能多掙一倍的錢,我拿更多的錢回家,銀花就不會想着那個東方大官人了!可我為什麼會死了,為什麼?”
林黛玉看着李大郎的樣子,确認他不是像發了瘋,他是的确瘋了。
大荒卷裡,火種和卷靈都探出了腦袋,它們嗅到了熱鬧的“味道”。
“他咋了?”火種問道。
林黛玉:“他戀愛腦晚期發作,把自己作死了。”
卷靈:哇哦,那真可憐。
林黛玉聳了聳肩,“戀愛腦一般都死得很慘,前世的我深有體會。”
火種:前世?你前世咋了?
林黛玉扯了扯嘴角,“沒事别瞎打聽。”
就在火種準備刨根究底時,李家院子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李大郎立刻清醒了過來,往院子裡飛奔而去,因為他聽出了那聲音是有人在打鬥。
而那屋子裡,除了銀花,也就是他弟弟了。
誰被誰打,不用看都知道了,銀花兩條腿加起來都沒他弟弟一隻胳膊粗,絕對是被完虐的一方。
林黛玉也跟着一起進了屋,迎面撞見李二郎掐着銀花的脖子,鬓角青筋暴起,紅着眼質問,“說!你到底是怎麼殺了我哥哥的!為什麼要殺他!”
銀花驚恐萬狀地用手扣着李二郎恰着她的手,滿臉憋得通紅,一雙妩媚的眼角滴出淚珠,艱難地從牙齒縫裡擠出話,“小叔,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不懂?”李二郎兩步并作一步一掌掀翻旁邊的櫃子,一套绯紅色的喜服明晃晃落到了地上。
“這櫃子裡的喜服,質地不菲,一看就不是我們家能買得起的東西,是從哪來的?還有你昨天腳上穿的紅鞋!你要是不說實話,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哈哈哈!”
銀花忽然大笑了起來,“小叔,你自己也說了,咱們家買不起貴重的東西,不是嗎!李大郎又窮又醜,憑什麼讓我守着他過一輩子!憑什麼!”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哥?你要是看不上他,又何必進我們家的門!”李二郎憤怒地攥緊拳頭,猛錘了一下木桌,桌子瞬間碎成了兩半,比拍黃瓜還利落。
銀花看着碎裂的桌子,眼神怨毒了起來,“你以為我願意嫁進來嗎?我本是金陵城裡一戶富商家的丫鬟,他們家隻一個女兒,被千嬌萬寵着長大,我就是這戶富商家獨女的貼身丫鬟,前幾年富商為小姐招了個贅婿。那天殺的,看上了我,想對我用強,我不願,上告了老爺,誰知道,小姐忌憚我,着急忙慌就把我嫁了,就是嫁給你的哥哥!我是被迫的,我沒有辦法!”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殺我哥哥!”李二郎紅着眼撲向銀花,眼裡充滿了殺意。
“哈哈哈~~”銀花整個人瘋魔了一般,笑得前俯後仰,直到眼中笑出淚花,忽而又端坐起來,整理着自己淩亂的頭發,作出小女兒般誘惑的姿态,輕聲道,“你哥不是我殺的,你想知道是誰殺了你哥嗎?”
“誰?”李二郎惡狠狠地質問。
銀花雙眸微垂,臉頰泛紅,“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