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花還想問陳金花呢,聞言也低着頭扒飯。她上午雖然幹了四個工分,但下午是想偷懶的。哪想到老太太看得這麼嚴,真是一點兒空子都不讓人鑽。
衆人吃過午飯,休息後很快又去上工。搶收就得趁天氣好抓緊時間,不然一場雨下來,一年的辛苦都得打水漂。
就在大家夥兒在地裡揮汗如雨時,大隊婦女主任領着九個知青從地頭兒走過,倒是讓村民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裡的活兒,對着知青指指點點。
“今年怎麼五個女的?秀芬嬸子咋挑人的,這幹活兒還得是男娃,女娃來了不是浪費大隊糧食嘛。”這是不滿的村裡老娘們兒。
“今年女知青長得不錯啊,你看那個穿紅上衣的,長得真白。”這是村裡的單身漢。
“嘻嘻,這城裡的小夥子就是比村裡的漢子白淨。你看一個個的,比那大姑娘還俊呢。”這是村裡的小媳婦兒。
至于村裡的小夥子小姑娘嘛,當然是不好意思開口,隻一個勁兒看了。
“幹什麼幹什麼,别偷懶。一個個的,沒見過知青嗎?趕緊幹活兒,天氣預報可說明兒有雨,今兒就是幹到天黑,也得把大豆都收了。别想偷懶。”這是大隊長。
“大隊長,天氣預報啥時候準過?這幹到天黑,不得累死?”
“滾犢子,不準也得幹。再說,你想一年白幹?都給我趕緊幹活兒,别看了,别看了。”大隊長一個個的趕人,到底讓大家三三兩兩回去幹活了。
大隊長姓金,是西河岸大隊的老住家了。雖然一直都是農民,卻枝繁葉茂,在村子裡算是族人最多的一家。因着家裡兒子孫子多,大隊長當得穩穩的,沒人敢劄翅。這不,話音兒剛落,大家雖嘟嘟囔囔,到底拿起鋤頭埋頭幹活兒。
金隊長滿意,來到大路上,攔住婦女主任朱秀芬,問道:“都跟這些娃子說清楚沒?糧食可是大隊借給他們的,年底得用工分還。”
“說清楚了。”朱秀芬也不喜歡知青,但是政策如此,她也沒辦法。作為婦女主任,每次接知青的活兒都是她來,事情在路上都是講清楚了的,省得以後因為糧食的事扯皮。
【宿主,那個穿紅衣服的就是原文女主唐夕。】
姜楠一家三口,第一時間就出來看熱鬧了。姜滿城和陳金花雖然不是很理解穿書的概念,但是唐夕有巨額物資空間的事兒,他們是聽明白了的。姜滿城甚至動了挖唐夕牆角的念頭,被姜楠好說歹說掐滅了邪念。
那是原文女主哎,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知的力量保護着呢,他們一家三口,兩個都有鬼呢,可不敢沾邊兒。
畢竟啊,王不見王。
額,用錯詞了。
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一家三口盯着唐夕瞧,不愧是女主,樣貌果然是頂呱呱,顧盼神飛,明媚皓齒,第一眼美女,再看,嗯,還是美女。
唐夕因長得好,自小被人看習慣了。她穿越就在火車上了,不然哪裡會下鄉。不過既然來了,她也不怨天尤人,畢竟有空間,她還是自信能過上好日子的。
不止村民和姜滿城一家在看唐夕,就連知青内部的幾個男青年,都在悄悄看她。畢竟難得一見的大美女,誰不稀罕瞧兩眼。而且同是知青,他們機會還是很大的。所以一路上雖是步行,唐夕的行李被幾個男人輪流背着,她倒是沒受多少罪。
這邊暗潮湧動,不想更熱鬧的來了。村口赫然出現十幾個穿警服,騎着自行車的男人,為首的當然就是外勤負責人藍青山。他來到衆人面前,冷肅着一張臉,掏出證件,開口道:“大隊長是哪位?我有事情跟他說。”
一瞬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村民對警察,是帶着天然的懼怕的。在村民眼中,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能在村裡解決。隻有殺人放火這種天大的事兒,才需要找警察。在大家的印象中,警察都是處理這種大事兒的,這次親自來他們大隊找人,他們大隊,這是出了啥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了嗎?
金大隊長笑容凝固,沉默了兩秒,很快打起精神,開口道:“我是大隊長金有錢,請問您有什麼事兒?”
藍青山看了金大隊長一眼,見衆人沒反駁,這才開口:“你們村裡是不是有一個叫金五十的?外号叫二賴子,我們是來找他的,需要他到派出所協助調查。”
“啊,這......”金大隊長嘴角有些抖,二賴子是他們金家族人,雖然不成器,但有金家人護着,在村裡也是沒人敢惹。且二賴子有些小精明,知道鄉性的重要性,小偷小摸、坑蒙拐騙這些事兒,他也不在村裡做,無非就是幹活兒時偷奸耍滑,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因此這麼多年在村裡都沒出事兒。
可如今連警察都惹來了,金大隊長能不害怕嗎?他也不敢瞞着,哆哆嗦嗦地說:“他......他今天在二小隊,負責搬大豆秧子。我這就去叫他。”
說着,他沖田東頭喊道:“二隊長金一百,把金五十帶過來,快。”
二賴子呢?自看見警察,他就知道壞事兒了。昨晚那幫人偷完油沒來找他一起銷贓,他就有預感。今日連警察都來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想跑,可腿肚子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看他平時兇,但從偷油賊不帶着他就知道,這人身體素質一般,瘦得跟猴兒似的,還矮,要不是姓金,估計早被村裡人教訓了。
而且作為賊,見到警察,那是老鼠見到了貓,早怕得不要不要的。哪裡還有跑的力氣。很快,二賴子就被幾人駕着,送到了警察面前。
當着知青的面,警察帶了人就走,倒是讓知青暗自嘀咕起來,紛紛懷疑村裡風氣不好,以後的生活怕是不安生。
你說二賴子的父母?他們哪兒敢鬧啊,那可是警察,是帶着槍的警察啊。
他們也就敢在警察走後,撒潑打滾地跟大隊長哭一哭,其他的啊,還真是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