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統,你說這不用花錢,就能看這麼刺激的群毆,是不是很值得?”姜楠在外圍踮着腳尖,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人大亂戰。
【是的,宿主。我已經因為吃瓜吃得又多又好,被主系統多次表揚了呢。】
“那其他系統也太沒見識了吧。”姜楠一邊感慨,一邊和父母二人往後退,這四人滾的,都快到他們家門口了啊。
“哎呦,我家的蜂窩煤!”方阿婆拍着大腿,哭喊道,“你們别打了,我家蜂窩煤都被撞碎了啊。大家快拉架,不能再打了啊。”
别看是油田,這時候還沒接通天然氣呢,做飯還是得靠蜂窩煤。每家每戶爐竈邊,都堆着蜂窩煤呢。有些困難的人家,為了省錢,還用柴呢。
姜滿城本來就倚在門口看熱鬧,程大柱家住姜家隔壁,自然也在西邊。吳大錘家在東邊,要過來找兩人算賬,扭打在一處,可不就讓西邊三戶遭殃了嘛,首當其沖的就是挨着樓道的方阿婆家。
“我讓你撞我們家蜂窩煤。打你,打你!”方南笙、方南海兩個小孩兒,小炮仗一樣沖出來,對着滾在地上的四人屁股,也不管誰是誰,咣咣上去就是兩腳。畢竟是小孩兒,兩人也不戀戰,踹完就往家跑。
以姜楠後世看過無數武俠劇的眼光來看,這場群架那是毫無技術含量,半點章法也無。但它生猛且真情實感啊,生猛到可以令人忽略技法,真情實感到讓人時刻關注四人的表情。
啧啧啧。
就是讓人忍不住想看。
姜楠再後退兩步,這兇殘程度,被殃及池魚就遭了。沒見她爹那個狡猾的,已經躲門後去了嘛。饒是如此,也一跳一跳地堅持看呢。
也是個,堅強的老熱鬧人了。
陳金花站在人群中,一陣兒無語,她家這爺倆兒,該躲的不躲,不該躲的倒是比誰躲得都快。她退出人群,對姜楠道:“小楠,進屋去看。你腳受傷了,别被踩到。”
“哦。”姜楠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來到姜滿城旁邊,和老父親一起趴在門邊,堅持不懈地往外看。
就是,不想錯過一點兒。
“大家别光看着,快拉開。”樓長曹老太難得的沒有擇菜,冷着臉上樓,擡手點人,那氣勢拿捏得死死的,“小隋,小魏,金花,别光看着,去拉架。這走廊裡又是蜂窩煤又是鍋竈的,要是哪家菜刀沒收好,可不得出人命。快,拉架。”
圍觀衆人抽了抽嘴角,誰家做完飯不收菜刀啊。那可又是票又是錢買的,可不便宜呢。
不過曹老太平時人熱心,處事又公道,在樓裡還是有幾分面子的。被點到的三人對望一眼,陳金花二話不說沖着吳大錘和程大柱而去,也不知怎麼動作的,三兩下就把兩個大男人分開了。
小隋和小魏見機,也很快分開了老吳頭和劉老太。
曹老太叉着腰,開始教訓人:“你們一個個的,多大個人了,還打群架,像話嘛!老劉,老吳頭,你們都是做老人的了,就不能給年輕人做個榜樣?!這麼大年紀了,還打架,知不知羞恥?還有你,大錘,你今兒出事,大家都很同情你,但你不能把火兒發在鄰居身上啊。”
劉老太打紅了眼,哪裡聽得進去,她往地上一坐,雙腿使勁前後扒拉着地面,胳膊一下下拍着大腿,不住地哭嚎。那個傷心呦,比小寡婦上墳還令人難受。
當然,人家小寡婦是真的傷心。劉老太,這純屬是讓圍觀的人難受。
“欺負人啦,我家大柱就看個熱鬧,這就被人揍了啊。曹大姐,你可得為我們家做主啊。他吳大錘被人戴了綠帽兒,可也不能見誰都揍啊。他要是這樣,以後這鄰裡鄰居的,還過不過了?他要是看誰不順眼就揍誰,我們可不敢跟他們家住鄰居了啊。”
還别說,劉老太雖然嘴巴壞,說的話倒是讓人聽進去了。大男人遭受這種刺激,是難受,難堪,但你不能拿别人撒氣啊。
額,程大柱可能沒那麼無辜,但圍觀群衆覺得他們是無辜的啊。
“老吳頭,你可得管着點兒你家大錘。他本來就長得壯,這要是發瘋打人,我們可招架不住。”
“就是,我們可跟範桃花沒關系,大錘你不能好賴不分啊。”
曹老太暗地裡撇撇嘴,她可不相信程大柱無辜。可她是樓長,打架的事兒還得處理,她拔高音調,怒吼道:“行了!”
這一嗓子下去,人群安靜不少。曹老太以前是村裡的‘女喇叭’,專管跑腿兒傳話的,嗓子格外高亮。
見功力不減當年,曹老太心内得意,對着劉老太教育道:“今兒大錘打人,是他不對。可你也薅了人家頭發,你看看,後面都被你薅秃了,你要是再揪着不放,我可要談談去醫院治病的事兒了。老程頭,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程頭平時在家萬事不管,隻等着老婆子伺候。之前見老太婆上去幫兒子,他自然樂得袖手。如今被問到面前,他心裡琢磨了下,自家并沒有吃虧,笑着點頭:“曹大姐,您放心,我會管好我家這幾個的。”
曹老太滿意點頭,又面向吳大錘父子,語重心長道:“大錘,看在你今天情有可原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那麼多了。但你以後可不準跟鄰居打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