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定地笑着改口:“不要了。”
王冕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改主意,但看起來明顯心情好了許多,便也沒锲而不舍地追問下去。
沈榴拿過包,把王冕家門的兩把鑰匙都掏了出來。
“對了,你同事拿着的那把鑰匙我也給你要過來了。現在兩把都在這,物歸原主了。”
王冕沒動,隻是平靜地問她:“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就是字面意思,讓你把家門鑰匙收收好,以後别随便給人了。”
王冕臉上浮現一絲幽怨:“我沒有随便給人。我同事是男人,男人…也不能拿我家的鑰匙嗎?”
“什麼男人女人的,都什麼跟什麼呀,你這是說到哪兒去了?”
王冕偏首,語調裡有一點不算明顯的笑意:“沈榴,你好像還沒有跟我解釋清楚那些照片的事情。”
照片…
沈榴臉色一變,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麼了。
剛剛那兩個男人,似乎比她還要早一步認出她來。
沈榴慢條斯理地拖長音調喊他:“王冕,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我今早給你發的照片,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給我看看你手機。”
王冕盡可能嚴肅地注視着她:“你不要用這個轉移話題。”
沈榴毫不心虛,站起身就朝正在另一邊充電的手機走過去:“你才是不要轉移話題。”
“手機還沒充好電。”王冕眼疾手快地拔掉充電線,把手機牢牢地抓在手裡。
撲了個空的沈榴扶住床沿,順勢蹲了下去,仰起臉眼巴巴地看着他:“為什麼不給我看?”
王冕長長呼出一口氣,在社死和再次發燒之間做出了選擇,認命一般把手機遞了出去。
下一秒,沈榴帶着大獲全勝的笑容,把壁紙是二人挽着手的那張合照的手機高高舉了起來。
“扯平。”
“這是一回事嗎?”王冕氣極反笑:“智能門鎖上的人臉識别照片早在我們第一次遇見的當天晚上你就删了,還是我看着你删的;警官證是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給你看的,這說明……”
沈榴脖頸都紅了,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話了。”
她不敢對病号用太大力氣,對于王冕來說更是如同撓癢似的力道,但他也沒掙紮,隻眨巴着眼睛看她。
“現在人多,你不準再說了,不然我…”
沈榴把手放下,故作兇狠地用手掌在空中扇了扇風。
鬧了這麼一回,逛了一天街的沈榴也累了。
回到凳子上坐好,她生怕王冕還要再說相冊的事,拿出手機戳了幾下,放到二人中間。
“看會綜藝打發打發時間吧,我平時都是看這個下飯的。”
王冕從來不看綜藝,也不明白那些人究竟在樂什麼,隻在沈榴放聲大笑的時候才會跟着笑笑。
但沈榴看得很專心,始終沒發現王冕沒進入狀态。
沈榴像是來陪床的,實際上觀察吊水進度、按鈴、倒熱水喝、去衛生間都是病人獨自完成的。
護士進來的時候,看見樂不可支的沈榴,忍不住說道:“你男朋友發燒燒得這麼嚴重還能笑這麼開心?”
沉浸在綜藝裡的沈榴怔怔地擡起頭:“我們不是…”
護士沒管她,處理完針口又問王冕:“你來的時候可是昏迷狀态,确定現在就要出院?”
聽到這句話,沈榴才發現王冕這回病倒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得多。
但王冕還是毫不遲疑地點頭。
“都收拾好了。”
在王冕下床活動筋骨的時候,沈榴幹脆利落地把幾樣随身物品都包攬了下來。
看王冕伸手想接包,沈榴把手往背後縮了縮:“别客氣了,上次你照顧過我,這回就換我照顧你。走吧,車也叫好了。”
王冕知道她說的上次,就是上個月她來生理期的第一天。
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他放松地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