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面色微窘:“我以前學校到了早上六點自動亮燈,不知怎的,出來住後對這事兒記得特别清楚,一定要先開燈适應适應再睜眼,久而久之就養成習慣了。”
沈榴慢條斯理地坐起身,将被子搭在腰間,伸手接過碗,用調羹攪打兩下,慢吞吞地向嘴裡喂了一勺。
見她狀态似乎比剛才要好一些,王冕心頭松釋了些許。
他站在一旁,突然沒頭沒腦地一句:“剛剛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沈榴沒有急着接話,緩緩擡起頭,又舀了一勺甜粥送到嘴邊,眼睛透過中間那股若有若無的熱煙靜靜地望着王冕。
不大自然地幹咳一聲後,王冕看着沈榴的眼睛,一闆一眼地說:“是我矯情了,不該在這種時候還顧慮這些。”
其實回過神來,沈榴客觀地發現自己也使了小性子,便低下頭道:“沒事,粥很好喝。”
王冕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的眼神不知道能往卧室的哪裡放,于是隻能盯着沈榴看。
過了一會,沈榴安靜地喝光了粥,放下碗想說話時,擡頭就對上了王冕的目光。
他動作很快地撤走眼風,端起那碗才問:“還要再喝一點嗎?”
“飽了。”沈榴答得很簡短,但臉上分明已經有了笑意。
她把手縮回被子裡揉着小腹,又說:“今晚已經耽誤王警官很多時間了,東西就放着我明天收吧。”
“一副碗筷而已,順手收拾的事,就不用留到明天了。而且…”王冕語速太快,一時沒刹住後話,卻突然變得支吾起來:“我聽說,女性在例假期還是不要碰水的好。”
聞言,沈榴半認真半玩笑似的說:“我隻是來個例假而已,怎麼就連水也碰不得了?”
王冕無聲地歎了口氣,表情有些苦惱:“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昨天還見你生龍活虎的,今天就一副…要融化的樣子。”
沈榴一怔,然後就悶聲笑了起來:“王警官的語文成績應該不怎麼樣吧。”
“…說實話,确實比較一般。”王冕抿抿唇,再開口時語氣卻堅定了些:“不過你昨天和今天的反差真的很大,剛剛坐在地上的樣子,也着實有些吓人,所以這種小事就你就别管了。”
他的語氣實在誠懇,但這一提,沈榴聽着聽着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沒有預料到今天會和王冕見上面,所以沒有化妝。頂着一張素面朝天的臉不說,偏偏還碰上了皮膚狀态不佳的時候。
“謝謝王警官。”她沒有再看人,順勢背過身躺下,不掩疲态:“我有些困了。”
下一秒就傳來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行,那我也不影響你了,好好休息。”
王冕收拾好碗筷,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随着一聲被刻意拔高的關門響聲,周遭再次歸于一片寂靜。
沈榴沒多等,立馬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衛生間裡照了好半天鏡子。
除了唇色過分淺淡以外,好像……也沒想的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