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跟她說王冕,未免有些為時過早了。
沈榴随便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剛說了沒兩句話,辛猶輕的手機就開始震動了。她劃開提醒一看,設置了個免提醒就把手機撇下了。
沈榴皺着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又是你家人找你要錢?”
“我前兩天已經給他們轉了,學費生活費加在一起轉了三萬。這回給完,到年前我都不用再搭理他們了。”辛猶輕故作輕松地笑笑:“沒事沒事,我弟他這不是剛開學嘛,就給我報個平安什麼的,不用回了。”
“呵?報平安?又是訴苦說到處都要花錢,看你能不能再施舍他一點吧?”
辛猶輕沒反駁,把還剩的半聽啤酒一飲而盡,又拉開一罐新的。
沈榴不自覺地把手裡的啤酒罐掐得劈啪作響,向她投去飽含無奈的一眼:“心心,咱倆前後腳進的公司,我都攢夠錢跑路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辭職回去讀書?”
“快了快了,真快了。”辛猶輕挺了挺腰,緩緩一笑:“不說我家那些糟心事兒了,跟我說說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不用上班的感覺是不是特别爽?”
沈榴默歎了口氣,娓娓說道:“的确不錯,就是一下子閑下來,反倒有些無所事事的,不知道該幹嘛了,甚至都有點睡不着覺。不過我這幾天出去夜跑,回來洗個澡困了就也能睡着了,而且第二天起床時精神都更好了。”
“聽起來很不錯啊。”辛猶輕問道:“不過之前不是說想學琴來着?怎麼沒去試試?”
沈榴一窘,歎了口氣:“我是真想學彈琴,但這畢竟是租來的房子,買大件樂器不太方便,後面搬家怎麼處理也很麻煩。”
“現在外面也有那種成人鋼琴班,有空就去看看呗。”
沈榴果斷地搖頭拒絕:“我已經看過了,一節課三百,我現在又沒工作,隻出不入的話,幾個月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花錢都不說了,每天就摸一個小時的琴,對初學者來說估計不夠。”
辛猶輕跟她碰了碰杯:“那你去看樓盤了嗎?雖說現在房價在降,但早拿到房本也能早安心,抓緊時間看看,挑個合适點的,後面想買什麼也方便。”
沈榴也喝了口酒,神色澹然:“我在看了。”
“慢慢來。”辛猶輕突然湊到沈榴面前,誇張地朝她擠眉弄眼:“你還記得住我們隔壁那個瘦瘦的顔值主播嗎?他前些日子去做了臉,結果恢複期的時候過敏了,根本沒辦法見人,聽說得養至少三個月,這下他老闆也不幹了。”
沈榴吃瓜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挑了挑眉問:“然後呢?”
辛猶輕眉飛色舞地接着往下講,沈榴聚精會神地聽着。
不知不覺間就把剛才讨論的現實煩惱都抛到了九霄雲外,你一言我一語,仿佛又回到了二人擠在一張床上讨論八卦的時候。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兩個人早都喝得上頭了,房間裡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沈榴臉頰呈一片酡紅色,仍不忘磕磕巴巴地提議:“你都醉成這樣了,今晚别回去了,就在我這睡吧?”
辛猶輕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臉哀怨:“還是不了,我今天什麼也沒幹,回去還一堆事兒等着我呢。要是耽誤明天的工作,老闆又要罵街了。”
沈榴知道她們的那個老闆什麼德性,用最後的理智說:“那你安全回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辛猶輕大着舌頭回道:“我叫車了。”
送走辛猶輕後,沈榴默然半晌,點開了和王冕的對話框。
sixteen:【王警官,明天有空嗎?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十二點多的時候,沈榴的手機屏幕終于亮了。
冕:【可以,我現在剛加完班,明天沒事了。】
沈榴剛洗完澡出來,腦袋暈暈乎乎的,切到和王冕的聊天框,她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看清字,于是幹脆回複了語音。
sixteen:【這麼晚才下班?王警官是不是很累?我的事倒也不急,明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後面再說吧。】
王冕在更衣室裡,聽完語音,嘀咕道:“這是喝多了吧。”
在猶豫怎麼回複的時候,一個同樣下晚班的同事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暧昧的笑容道:“隊長,這麼晚了還有女生等着你?聲音怪好聽的嘞。”
王冕下意識地反駁:“不是等我,隻是找我幫忙罷了。”
“哦~幫忙~”
王冕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下周不想加練的話就閉嘴。”
“得嘞。”同事很識趣地在嘴上拉了一道拉鍊。
解決完同事,王冕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手機上,飛快敲了幾下屏幕。
冕:【還好,已經習慣這個工作強度了。聽聲音,你是喝酒了嗎?】
沈榴勾了勾唇,肆無忌憚地用比平時還要柔婉的聲調發語音。
sixteen:【嗯,有些日子沒見的一個朋友過來找我,聊得開心就喝多了。】
王冕看了看身旁換衣服的同事,選擇了把語音轉成文字。
冕:【那你早些休息吧,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周末兩天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