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小王如約來校門口接李抒音,晚飯地點在一個酒店的包廂裡。
兩人進去的時候,包廂的沙發上已經坐了一個穿着黑襯衫的人,看着四十來歲,人很精神。
小王走上去,介紹道:“高總,這位就是李抒音。”轉頭又和李抒音說:“這位就是我們高總。”
李抒音笑着伸手,說:“高總您好,我是李抒音。”
“哎呀,年輕人,厲害呀!”高總示意她坐下,“我聽說你是洪澤人,和我是老鄉啊!今天我們來的一個老總也是洪澤的,回頭可以認識認識。”
李抒音笑着點頭:“好。”
高總篩了杯茶遞給她和小王,小王惶恐接過。高總又起頭問了幾個回合,服務員就敲門了。
門一推開,一群男性就走了進來,包廂裡的三人都起身,高總迎上去,寒暄過後,請大家落座。
一個大圓桌坐滿了,桌上你來我往聊了一圈,有人問主位坐着的人:“這位是……”
那人點頭道:“梁元、梁元。”
高總笑:“梁大哥可是我們江蘇商會的會長,今天我攢的局,就在這裡先敬一杯,各位随意。”
桌上都笑笑,才有個人像剛注意到李抒音似的,說:“哎呀,這邊怎麼還有個小姑娘啊?“
高總說:“這個小姑娘可不得了,清華的。一個人能找到我們農莊來!”
“叫什麼呀?多大了?”
李抒音笑:“李抒音,抒情的抒,聲音的音,98的。”
坐在梁元旁邊的人說:“那和我們梁總的兒子差不多大嘛!”
梁元這才看過來,李抒音恰好坐在他斜對面。
他可以看出是有些年紀的,但是因為穿着講究,人又高挺,加上位高權重,這份老氣自然就被掩去了大半。
梁元說:“我還是九十年代那會兒在清華讀的書呢。”
“哎呦,那是學長啊!”
高總:“不僅是學長,還是老鄉呢!”他看向李抒音,“小李啊!快過去敬你梁叔一杯!”
小王在她的杯子裡倒上酒,李抒音垂眸端起來,就向對面走去。
一桌人也開始四處敬酒,包廂裡有些嘈雜起來。
李抒音走到梁元旁邊,低聲道:“梁叔,我敬您。”
梁元坐在椅子上,才笑着拿起酒杯。
見兩人喝完,高總擡高些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快和你梁叔加個微信。”
李抒音稍彎着腰,說:“我加您吧?”
手機“叮”的一聲,梁元低頭看着,說:“微信原名嗎?”他點頭,“我喜歡。”
李抒音怕暈車,沒有多吃,但是一圈下來的酒,雖然是啤酒,卻讓人腦子發空。
飯局開始得早,散開時也不算晚,依然是小王送她回去,臨走前李抒音一一道别,順便向高總道了聲謝。
小王開着車,看她靠在後面座椅上,看不清神色,有些真誠道:“這些人說不定以後都能幫上忙呢,高總讓你有意讓你認識認識,也不是壞事。”
李抒音隻說:“我知道,謝謝王哥提點我。”
彭茵回到宿舍時,李抒音已經躺上床了。
她有些奇怪:“抒音,你今天睡這麼早啊?”
李抒音把被子蓋上,說:“嗯,後天有家教。”
“哦……”
彭茵拿起杯子,路過李抒音的桌前,看到那瓶紙蜻蜓被拿到了台燈旁邊,像是被觀摩了許久的樣子。
第二天,李抒音的感冒總算是徹底地好了。
補課的那戶人家在公主墳附近,離學校不算近,但平時隻有周末補,報酬也還可以,暑假孩子父母想讓她加強補課頻率,她也答應了。
李抒音的暑假就在寫實踐調研論文和坐地鐵去補課當中度過了。
開學的那天,葛雲麗在宿舍群裡呼喊彭茵來校門口幫自己拿行李。
彭茵腳已經踏出了宿舍門,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男朋友有何用!關鍵時刻還不是要靠姐妹!”
她快到校門處,葛雲麗遠遠地招了招手:“茵茵!”
彭茵上來給她推着一個行李箱,“你是不是長胖啦?”
葛雲麗打她:“你是不是變黑啦?”
兩人笑鬧着往裡走去。
謝旻從彭茵兩人身上收回目光,拍着旁邊的人:“看上哪個美女啦?看不出來啊,有家室的人了,還看到女生就走不動路啦?”
楊瀝深拍開他的手,邁開步子:“你不是看得更起勁?”
謝旻在他後面啧一聲:“我那不是看你站着不走了,瞧瞧怎麼回事嗎?誰讓你把女朋友藏得那麼緊的,不然我一定要向她告個狀!”
兩人到了地下室,謝旻把飯扔在桌子上:“吃飯啦!”
孟翀拿下耳機,坐在椅子上向後一推,拆開飯盒:“哇,今天吃這麼好啊?”
謝旻看着他,嘿嘿一笑:“這叫原始投資,适當地犒勞員工也是一個企業的生存之道。”
孟翀直樂:“好歹是未來的五道口科技三巨頭,确實也不能太寒碜。”
三人扒着飯,楊瀝深手機響了。
謝旻:“誰啊?”
“席琳。”
楊瀝深接起來,那邊席琳差點破口大罵:“我說那兩個人手機被狗吃了?打電話都不接?”
楊瀝深移開手機,看了旁邊的兩人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