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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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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遲遲沒有回信。

李抒音沒多久就接到李宜勇的電話。

“她說要回浙江,已經走了。”她聲音平靜。

那邊李宜勇長籲短歎:“你看你媽!動不動就愛生氣,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沖動、暴躁,心态就不能放平和一點!”

“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

李宜勇反而像被噎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說:“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大年三十我去接你。”

“不用。”李抒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過年什麼的無所謂,不用你們操心了。”

她還想再說,手機已經黑屏關機了。

李抒音呆在寂靜的房間裡,外面已經全黑了,有汽車的鳴笛聲遠遠傳來。

她的目光落在書架上,那裡有個紙盒,裡面的紙蜻蜓已經九隻了。

她緊握住紙盒的邊緣,突然一陣眩暈,半晌才緩過來。

這時床頭充電的手機響起——

楊瀝深:我在小區門口。

楊瀝深仍舊圍着藍色的圍巾,換了一件長款的黑色羽絨服。

路邊停着許多私家車,将車水馬龍一并遮擋住了。

她剛走近,楊瀝深已經把她擁進懷中,他寬大有力的手掌安撫地順着她的頭發。

“還好嗎?”

李抒音閉眼搖搖頭,面前的身體溫熱而有力量。

她原本有許多的話,此刻卻覺得沒必要了,甚至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處境。

在家庭的問題上,他遠比她承受着更多。

李抒音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他笃定:“李抒音,你在想我。”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聽見你的心聲了。”

她笑:“騙人。”

楊瀝深也笑了起來,他牽起她的手,沿着路走着。

“我爸媽離婚了,我媽剛剛拉着行李箱走了,她回了浙江的家裡。”

李抒音長出一口氣,“之前我生病住院的時候,他們為了我苦苦地哀求醫生,到處籌錢給我治病。出院後有段時間我坐輪椅,我媽為了照顧我,就把工作辭了。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一直對我爸溫和猶豫的性格頗有微詞,後來大概是接受不了處處要向我爸要錢的落差,兩人就經常發生争吵,終于在前段時間得以解脫。你說可不可笑?明明最困難的時候我們都一起熬過來了,卻在日子安逸不斷好轉的時候分道揚镳。”

她聲音低低的,偶爾好笑似的扯着嘴角,像是在說别人的故事。

“我媽愛我爸,可是也會對他猶豫不決的處事方式多有微詞,我爸肯定也愛我媽,可是在争吵完之後,也就同意離婚了。愛一個人,到底愛他什麼呢?當時間憔悴了人的容貌,當柴米油鹽充斥着生活,愛就會消耗殆盡嗎?那又怎麼能稱之為‘愛’?”

大概是她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過傷懷,楊瀝深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種笃定:

“我一直相信,世界上一定會有人無條件地愛我,我們彼此隻将對方納入自己的心中。”

不隻是說給對面的女孩聽,還是自己。

“那也是在‘隻将對方納入心中’的條件下。”李抒音清楚地指出。

“不,這并不是前提條件。”楊瀝深平靜地說,“因為他們必須同時成立。愛情,是具有唯一性的,像身份證明一樣,一生隻能認證一次。”

李抒音突然笑起來:

“其實我小的時候一直和我爺爺生活,他在鎮上教書。上小學的時候我才到市裡的學校,那段時間鎮上的不是修路就是修橋,後來初中到育仁,每周就放半天假,每次回去也沒有路燈,要拿着手電照明,而且一下雨,就全是泥濘。回家洗個澡睡覺,第二天連中飯有時候都趕不及,因為下午要接着考試。他們之前一直在外地闖蕩,沒時間管我,等我生病後,他們才回來了。我渴望我的父母能給我一個完整的童年,給我關愛,但當我擁有它的時候,才發現過去已經彌補不了了,而且這種擁有也非常短暫,但我無法去譴責我的父母。”

楊瀝深握緊她的手,接着聽她說:

“所以後來每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都要把這些所謂的‘苦難’拿出來,從頭到尾複習一遍,然後想:我連這個都扛過去了,現在的這些苦難又算什麼?”

“在我學到能量守恒定律的時候,我也才明白,或許人的快樂和痛苦也是守恒的,當你獲得快樂的時候,痛苦也就相伴而生了,那些我堅持的理念、原則、信仰,在這個時代裡,是這樣輕易地被踐踏,讓我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甚至時常讓我覺得這個世界并沒有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楊瀝深一直安靜地聽着,“即使面前有我們要用一生來翻越的重重大山,但一想到能和你攜手走過,我就覺得山不再是山,隻是你我的前路。”

他說:“你相信嗎?我們終将戰勝苦難,奪取理想主義勝利的旗幟。”

他的眼睛像黑夜中的星星,亮而深,在這樣的冬夜裡,滿溢着意氣風發。

這個寒假,李抒音說要備戰小高考,李宜勇也沒多打擾她,隻是除夕的時候一起吃了頓飯。

李宜勇和衡永晖都有些喝多了,互相扒着肩膀,很是推心置腹地侃着。

李抒音靠在沙發上,前面電視上正放着最新的電視劇,她抱着臂看着,眼神卻放着空。

“哎——”

衡嘯雲看着手機,突然直起身,“這家夥除夕還不忘學習呢?”

她探頭過去看,空間裡楊瀝深發了張圖片,是一本書,《白鲸》。

衡嘯雲歎了口氣,“這小子......”

李抒音拿過手機。

李抒音:【楊瀝深,新年快樂。】

等桌子上的人喝完之後,已經快過零點了。

衡嘯雲和李宜真把醉醺醺的兩個大男人擡上床。

“姑姑,我就先回去了。”

李宜真知道她的性格,也沒攔着,“讓嘯雲送你過去,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衡嘯雲穿上羽絨服,拿過圍巾。

“走,我送你。”

外面的街上還亮着花花綠綠的燈,好在兩家相距并不是很遠。

路途中,衡嘯雲說:“這大年三十的,楊瀝深也沒去南京,就一個人過啊?”

李抒音挂着淡笑,沒說話。

“你和楊瀝深是不是有事啊?”他轉頭問,“我曾經一度懷疑他轉過去就是為了和你做同桌。”

“你想什麼呢?‘烽火戲諸侯’嗎?誰會把轉科當兒戲?”

衡嘯雲默然片刻,才指着她說:“不過我和你說,楊瀝深比鐘華陽有種,不僅有魄力,還有智慧。”

李抒音不由自主地笑了:“難得聽到你誇他啊。”

“好兄弟那都是在心裡的,誰沒事還天天念頒獎詞啊?哎,你以後要是選他,楊瀝深就得叫我一輩子的大舅哥,想想都過瘾。”衡嘯雲似乎見到那一天似的,哈哈大笑。

農曆新年的第一天,李抒音收到楊瀝深的信息。

他發過來一張圖——洪澤湖的日出。

在清明朗闊的天空中,那抹金紅色像是要破壁而出。

李抒音看着,幾乎怔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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