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哥,我今天出去找工作了。”
“怎樣,還順利嗎?”
“有個底薪八千加提成的,但要簽五年,不能跳槽。”
“底薪八千?挺不錯的啊,為什麼不能跳槽?你多留個心眼啊,有些公司不大正規,”程斯宙去冰箱拿冰糖,路過他的時候,在他後腰上輕輕捏了一把,“當心被騙去緬北噶腰子。”
“哎……癢!”聞子川側身躲着,“是第二聲的經紀約。”
“第二聲?早說嘛,是不是故意讓我擔心,嗯?”
“你也覺得,第二聲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起來是不錯。不過你們這個行業,我不太了解,本來想着,要不問問顧焉尋……哦,安老師,看能不能讓你加入他的工作室,有他帶着你,不是更好嗎?”
“不,不行。”聞子川連聲拒絕,“我知道你想幫我,但以我和安老師之間的差距,他答應下次再與我合作,就已經很給面子了,我還沒有不自量力到,找關系進入他工作室的地步。你不知道,安老師現在帶的人,也都特别優秀,要是我貿然加入的話,不僅安老師為難,你也會很為難。”
程斯宙笑了笑:“知道了,我們聞老師啊,就是體貼。”
聞子川耳尖紅紅的,把藕和四季豆放到他面前的砧闆上:“也就是你,換成其他人,我才不考慮那麼多。”
晚飯上桌,兩人邊吃邊聊。
程斯宙給聞子川夾了塊排骨:“難得有空做飯,你多吃點,回頭我忙起來,又隻能委屈你吃外賣了。”
聞子川腮幫子鼓鼓的:“最近很忙嗎?看你經常加班。”
程斯宙沒當他是外人,又把歸國女土豪捐文物的事講了一通,表情誇張得跟演戲似的:“雖說文物是無價的,但她之前在國外生活,真拿去變賣的話,夠她花天酒地、驕奢淫逸十輩子了!”
聞子川挺好奇的:“她怎麼會有那麼多珍貴文物啊?”
程斯宙搖頭:“具體的不清楚,我隻知道早年,國内文物經曆過幾次規模較大的外流,後來有些進了國外的博物館,有些在藏家們的手裡。”
“國外的藏家會把文物捐給國内的博物館嗎?”
“會啊,燈博的珍貴文物裡,有四分之一是國外的藏家捐的,其中大多數是愛國華僑,還有認同中國文化的各路學者。”
“她沒有變賣,而是捐給燈博,應該對燈遠特别有感情吧。”
“嗯,說不定是年紀大了,葉落歸根嘛,本來就是咱們的東西,在外面流浪了半個多世紀,也該送他們回家了。”
老規矩,吃過飯,聞子川洗碗,程斯宙收拾竈台。在家務的分配上,他倆格外默契,可見能不能接受合租,關鍵得看室友靠不靠譜。
“宙哥,”聞子川随手翻看着茶幾上的雜志,“我上回去燈博,還是大一那年的事情。”
“那應該變化很大,主展廳前年改陳過,現在修得那叫一個富麗堂皇,象征着這座城市精緻奢靡的氣質。”
聞子川覺得自己的笑點太低了,每與程斯宙聊天,無論他掰扯些什麼,自己總能被他逗笑。
“是不是想去燈博轉轉?”小柴犬湊過來,沖他眨眨眼。
“可以嗎?”他湊得太近,聞子川腦子不轉了。
“……博物館免費對公衆開放。”程斯宙咳嗽一聲,“還是說,你想去的不是展廳,而是其他地方。”
“我沒……”
“想知道我在哪上班可以直說。”
聞子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臉上是不是能自動顯示内心的想法啊,不然怎麼稍稍動一個念頭,某人就猜到了呢?
程斯宙擡起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聞子川扭頭:“明天?”
“再過兩三天就開學了,燈博例行搞什麼‘開學第一課’,到時候遍地都是人類幼崽,太吵了,觀展體驗不好。”
“行,反正我明天也沒安排。”
“我上午趕一趕手上的活,你下午來,提前給我消息,我去門口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