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關門。”得，還在為她操心。

“知道了，你快點。”

*

江凡費了老大勁才把沙發扛上樓頂，樓道實在太窄了，不好操作，一共七樓，路上沒有碰到喪屍，江凡看見通向樓頂的鐵門半掩着，有些意外，他抵着沙發往外走，“嘭”地一聲，沙發倒在頂樓地面上，江凡拿起綁在腰間的刀，慢慢踱步觀察，卻聽到一陣哭聲，聽上去十分傷心，慘痛。

江凡：“......”他收起刀，向另一側牆邊走過去。

一個年紀不大的男生蜷縮在角落哭得涕泗橫流，傷心欲絕。

江凡走到他面前，男生也就是林言，正悲痛地不能自已，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到他面前問，“你哭什麼？”

林言抽抽噎噎地擡頭看了他一眼，“我被喪屍咬了還不能哭啊！嗚嗚嗚，外面這麼危險，你上來幹什麼。”

江凡指了指旁邊地上的沙發，“我洗了沙發，上來曬幹。”

林言覺得這人就腦子有病，都什麼時候了還來曬沙發？他沒理他，自顧自哭着自己即将結束的短暫人生。

江凡想起那天以為自己也要變成喪屍，也像他一樣跑到一個地方等死，然後，笙靈就像夢一樣出現在他面前，輕輕捧着他的臉說要帶他回去...

江凡回憶的神情都變得軟和下來，他好脾氣地告訴對方，“你現在沒有變異說明還有救，笙靈說三代病毒的感染性不強，不足以...”

林言：“你煩不煩啊，唧唧歪歪什麼呢，我馬上要變成喪屍了懂不懂，來頂樓自殺的有沒有眼力見啊你！”

江凡深吸一口氣，額前的青筋顯形。

林言走馬燈回憶人生的心情都被這人破壞了，他腦袋暈沉沉地，後肩處一片刺痛，他也不懂為什麼現在還沒有馬上變成喪屍，可能他是天選之子體内有什麼抗毒基因之類的。

可惜了，他馬上要變異了，不能把自己的身軀送給國家研究貢獻一份力量，林言想站起來，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卻因為全身無力，大腦發麻半天都站不起身。

江凡呵呵一笑，“站不起來是吧，要不我幫你一把。”

林言：“......”

江凡上手把他拉起來往女兒牆邊走，作勢要送他上路。

“别别，大哥，哥，我錯了，我還沒做好準備嗚嗚嗚，媽，媽，姐姐，救命嗚嗚——”

*

同一棟樓四層，林靜站在房門前平複很久，眼睛哭得紅腫，但她必須堅強起來，撐起這個家。

她推開門，端着碗走向床邊，“媽，你幾天沒吃東西了，快趁熱吃點，這是言言好不容易帶回來的。”

楚弗虛弱地推開碗，沒有說話。

林靜握着拳，眼淚洶湧而出，沒忍住開口，“言言去尋死，你也要跟着去死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也和你們一起死算了。”她拿起一直放在身上的剪刀就往脖子紮。

楚弗回過神尖叫一聲，瘋了似的奪過女兒手裡的剪刀，“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你爸死了，言言也沒了，現在你也要死是嗎？？你對得起言言嗎？”

林靜哭得喘不上氣，“那你呢，你不是要活活餓死自己？我知道你一直很愛言言，我也愛他，可是事實就是，言言被喪屍咬了活不成了！是不是死的是我你才能接受！如果是我去找食物...”

楚弗淚流滿面得打了她一巴掌，這話是在誅她的心，丈夫死了，這一雙兒女就是她的命，她剛剛才沒了半條命，痛不欲生，可她還有半條命，她不能就此喪失活下去的希望。

楚弗端起碗，“媽媽吃，是媽不好，你要好好的，阿靜，媽媽隻有你了...”她不顧面條寡淡的味道，滾燙的溫度，大口吃着過去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兒給她做的面，眼淚一滴滴地落在碗裡。

林靜看着媽媽終于願意吃飯，破涕為笑，也不枉她故意說這種話刺激媽媽，想起躲起來準備自殺的弟弟，她痛地心都在滴血，爸爸，言言，一切都還有希望，對嗎？

*

與此同時，一樓的房門被敲響，堯笙靈耐着性子等它響了三下，立馬開門。

站在門口的是江凡，額，還有他背上背着的男生。

堯笙靈不等江凡開口解釋，側過身，“先進來再說。”

江凡點點頭，把人放地上準備自己進去，堯笙靈連忙制止，“哎，你幹嘛呢，帶他進來啊！”

江凡隻是自己簡單的判斷對方可能和他之前的情況類似，并不能确定他就一定不會變異成喪屍，萬一進來傷到笙靈他怕是也要哭着跳樓。

江凡攬着堯笙靈走進來順便關了個門，“我在樓頂發現了他，他以為自己馬上要變異打算跳樓自殺，我帶回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堯笙靈抿抿嘴，“嘶，這情況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啊！”

江凡：“......我去找根繩子先把他捆起來。”

堯笙靈有點想笑，但還是外面的病人更重要，其實她幾乎能肯定這人和江凡的情況一樣，因為絕大多數的喪屍都是三次傳播病毒，再者他現在也沒有變異，存活概率又增加了。

但是這病毒威力不能小觑，要是引發免疫系統的暴動，或是心肌炎之類的并發症就糟了，她蹲在對方面前，“你還好嗎？現在意識還清不清醒？”

林言像一灘泥一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堯笙靈。

江凡拿了繩子過來，“剛剛在樓頂我背這小子下來的時候還精神的很，一直亂叫，到了中間某一層就安靜了，不吵不鬧。”

堯笙靈有點擔憂他這種情況，不會燒傻了吧？

江凡把人捆好，準備拎着人進來，堯笙靈給他搭了把手，林言突然擡起頭看向她，江凡怕他暴動對堯笙靈下手，在脫手甩出去之前，對方紅着臉傻笑兩聲，“姐姐，你香香的。”

堯笙靈：“......”這孩子應該是燒傻了。

江凡咬着牙還是把人甩了出去，不過是甩進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