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芝澈收起地圖,突然來了一句: “話說,芽教第一次出現就是靠鶴山門解決的吧,當時濯秀長老将其封印的。”
曹芝澈話還沒有說完,宋芝玥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提醒他别說太多。
曹芝澈才想起來,倪盛二人似乎是鶴山門三長老濯秀的徒弟,而濯秀卻被另一個徒弟給殺死了,如此出色之人不是牲犧于懲奸除惡,而是死于無名小輩之手,這種結局,實在可惜。
宋芝玥看着倪樸臻開口道: “話說那是什麼東西,豆角精?”
倪樸臻遞給宋芝玥他倆一疊紙,“這是與她有關的情況,不像妖,有點偏向魔族,但内裡感覺像鬼。”
說完倪樸臻覺得自己說了一通廢話,這就跟說死者既像自殺,又似他殺,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有什麼區别。
曹芝澈大體翻了一下,便給了宋芝玥,道:“我倒覺得不是魔族,雖然她也挺惡心的,不過她身上并沒有魔族特有的那種明明不屬于這個世界,卻還恬不知恥用肮髒的手段存活,散發着腐朽的氣息。”
宋芝玥仔細看着那幾張紙,發覺周圍的人都不說話,開口道:
“我到沒你這麼敏感,在我看來,這些東西沒有差别,這種害人性命的都一個樣,可惜的是那些曾經是人,尤其曾經是好人,結果堕落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盡快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
驿站除了仙盟自身的人和執行仙盟任務的修士,都是要交納一定錢财,雖然不多,但必須是登記在冊的才可以。
鄭荻自然是不能去的,他這個裝扮找人借宿有些困難,他原本找個空屋子,大不了天為被地為床,直接一躺,兩眼一閉就是天明。
這些年他一直是這樣過的,也沒覺得有什麼,但今天晚上不一樣,盛樸雲一定要跟着他,雖說說要請他,不過他可不敢真花盛樸雲的錢。
盛樸雲想弄明白鄭荻在幹什麼,會不會和其他人有聯系,覺得自己在他身邊跟着,總能發現些什麼,再說有他在,鄭荻趕路總能快一些,對于錢的事倒不怎麼在意。
見鄭荻走的磨磨蹭蹭的,盛樸雲直接扯着他的袖子禦劍而飛,來到了一個不甚富庶的城鎮上空。
夜晚大多人都睡着了,周圍很安靜,隻有打更人和一些有錢人家的守衛還清醒着,在天上看不太清,盛樸雲找了片空地落了下來。
鄭荻環顧四周道:“這附近似乎沒有客棧之類可以住宿的地方。”
盛樸雲道:“這附近都是民居,隻要給錢怎麼沒有。”
鄭荻歎了口氣,搖搖頭:“大半夜的,一般人家是不會讓兩個成年男子借宿的。”
盛樸雲沒想過這個情況,他有些尴尬道:“那再往北走走,那邊好像有家客棧,而且有些富戶,總可以找到借宿的。”
說罷就拉着鄭荻往前走,走了一段,鄭荻突然聽了下來。
盛樸雲拉了鄭荻幾下,發現他還是不動,疑惑地問:“怎麼了,又有什麼事?”
剛剛鄭荻跟着盛樸雲走的時候,路過一條漆黑的巷子,不經意往那邊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個佝偻的身影往巷子深處飄了進去。
鄭荻感覺有些不妙,等他把頭轉過去仔細看時,那身影已經不見了。
見鄭荻緊盯着一處,盛樸雲也往那邊看了一眼,結果什麼也沒瞧見,他舉着燈問道: “那裡有什麼東西嗎?”
盛樸雲見鄭荻不會他,就把舉着一盞小燈湊到了鄭荻的面前,鄭荻臉上繃帶被火光映的有些發黃。
鄭荻眼被光晃了一下,下意識遮了一下眼,把盛樸雲的手輕輕撥開,“剛才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你注意到了嗎?”
盛樸雲發現鄭荻是真沒聽他說話,有些生氣地說:“我要看到了還會問你嗎,比起問我,不如你自己過去看一下。”
鄭荻點點頭,走進小巷,到了巷子盡頭也沒有發現,鄭荻思索了一下,抽出一把幹草,用一張黃符将幹草捆住,幹草燃燒起來,一陣風吹過,草灰被吹了起來,落在地上,鄭荻蹲下來仔細觀察着草灰呈現圖案。然後站起來,對盛樸雲道:“果然,西北方向,是鬼。”
盛樸雲看着他這套動作行雲流水,有些驚訝,這不是鶴山門教過的東西,夏師兄身上果然埋着許多秘密。
“那鬼準備行兇,得趕緊攔住他。”鄭荻剛準備翻牆過去,就被盛樸雲一把抓着飛了起來,還沒等鄭荻扶穩站好,便聽到不遠處吵吵嚷嚷,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
盛樸雲道: “有人難産了。”
聽到“難産”,鄭荻猛得想到,剛剛那個是“産鬼”。
産鬼的喉嚨處有一根紅線,在孕婦生産時,産鬼會将線垂到孕婦身上不斷拉扯,孕婦生産原本就要過一遍鬼門關,産鬼這麼一弄,孕婦身體再好,也被折磨至死。
要說産鬼生前也是可憐人,産鬼皆是由因生育而亡的婦女變成的,死前被生産折磨得越狠,死後越容易成為産鬼,越不能好好安息。
鄭荻問道:“你有傘嗎?”
盛樸雲雖然抽出一把傘連同一疊符紙丢給鄭荻,但還是說:“直接鎮壓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