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問盯着藥壺的辭辭:“所以現在是龍族不肯給龍血晶,還是我們達不到他們開的條件?”
“都不是,是壓根聯系不上龍族。他們族本來就數量稀少,又是獨居習性,領地那麼大一時半會也找不見蹤迹。”
也不知道沈遇白平時是怎麼聯系上的,難不成也是逍遙令?
殘陽西斜,辭辭小心地把熬了一下午的藥連同藥壺安放在托盤上,接着從芥子袋中取出一個嶄新的碗來,一同交給了聞霧青。
“既然你回來了,也該讓我休息休息,這送藥的活就交給你了,青青,我相信你可以的!”
送個藥而已,至于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嘛!
實在不忍心拒絕辭辭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她視死如歸地端起托盤,一步一個腳印地邁向沈遇白所在的院子。
在推開房門前,她不斷地在心裡默念:平常心平常心,厚臉皮厚臉皮。
她拖得,藥拖不得。
設想過一進門就看見沈遇白躺在床上,然後或許會在她的攙扶下半坐起身,再接過她遞來的湯藥服下,但他的身體并沒有她以為的那麼柔弱。
昏暗的房間内隻點了一盞燈,沈遇白垂頭靠着軟墊半躺着,被子蓋上腰間,月白中衣下骨節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床邊。
披散的頭發遮住了部分側臉,聞聲望來的眼珠清清澈澈,說不盡的病中美人模樣。
見她遲遲沒有靠近,他低落地斂下眼眸,聲音也帶着幾分落寞,“你回來了。”
她不自在地幹咳了聲,回過神心虛地走上前,把托盤放在床頭的矮凳上,倒出滿滿的一碗藥來,端至他面前。
習慣性想接過直接咽下,手才剛剛擡起,就被她另一隻空着的手按住,肌膚相觸他心頭大跳,下意識地看向她,卻撞入一雙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
“這藥這麼燙,我喂你吧?”
藥壺被施了保溫法陣,哪怕她磨蹭了一段時間也沒有變涼,碗中熱氣騰騰地冒着煙。
從芥子袋中拿出一柄湯匙,她輕輕地探入攪動了幾下深褐色湯藥,繼而帶出些許在勺中,吹了吹才送至他有些幹燥的唇邊。
沈遇白微微啟唇,一勺湯藥就順着勺子邊緣流入口中,明明是苦的不能再苦的藥,他卻恍惚喝出了一絲蜜味。
沒加糖也沒加蜜的湯藥被她一勺一勺地舀起,偶有不小心流下嘴角的藥汁也很快被她用手帕擦去,突出的喉結滾動着吞咽,在兩人沉默的配合下,不消片刻已見了碗底。
他沒有拒絕她,任由她做着她想做的事,就和那天一樣。
白玉無瑕的瓷碗本該在他喝完藥後被清洗幹淨妥善保管,她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時同他打着商量道,“我幫你收着碗和湯匙,以後都我來喂你喝藥好嗎?”
“嗯…”他從喉間哼出一聲。
聽話的人應該得到獎勵,她飛快地往他嘴裡塞了顆在回來的路上買的蜜餞,笑盈盈地自己也吃了一顆。
“是不是好吃又不甜膩?我可是試了幾十種才選出來的,而且辭辭說吃這個不會影響藥性,可以給你解解苦。”
含着蜜餞的沈遇白沒有吭聲,隻一味地垂眼盯着她,順着她細膩小巧的耳垂,一路蔓延到纖細白皙的脖頸,把她盯得耳根發紅才大發慈悲地開口。
“那日…”
才說了兩個字就立刻被她搶斷,她面紅耳赤小聲又急促地叫了一聲,“那日是我失禮了,我後來好好反省了自己,不該那麼莽撞粗魯。”
還失禮呢,用757的話來說就是耍流氓。
哪有人說完“我想要你”後直接親上去的啊!親了就算了,親完還把人家保持清醒的針拔了,不給一點表達喜惡的空間。
負五十她就是這麼造的嘛!
這些她不在的時日沈遇白暗自思索過提起那日後無數種她的反應,眼下的賠禮道歉也在他的設想内,收回粘膩的視線在心底輕嘲道果然如此。
消化好所有的情緒,他現下還反過來寬慰她道:“師妹,你若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直接告訴我便好,不用再…那般。”
怎麼說得好像她是為了什麼才親他一樣,她皺着眉如同上次一樣強硬地捏住他的下巴,讓他被迫揚起頭,隻是這次她沒有親上去,而是輕聲問他。
“你讨厭我嗎?”
他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慌亂,急忙回答,“當然不,我絕不會讨厭你。”
“那就是讨厭我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