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他還是決定給二哥打個電話。
手機‘嘟嘟嘟’響了十幾聲,那邊也一直沒有人接。
項灤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
現在确實有些太晚了,可能二哥也睡着了。
項灤蹑手蹑腳的走進夏沛的病房,看着面前虛弱的年輕人,真的很難把他和幾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聯想到一起。
床上躺着的人眉目依舊俊朗,隻是因為生病顯得有些格外瘦削,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嘴唇也有些幹裂。
想起護士臨走時的交代,項灤拿起棉簽,沾了些水,給夏沛潤了潤嘴唇。
“你醒過來可不許訛我。”項灤喃喃自語,“你訛我我就跑,我跑的遠遠的,就沒人管你了。”
“而且我小時候還幫你寫作業,還給你做值日…”項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瞌睡,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床睡着了。
天将将亮,床上的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狹長的眼睫,周遭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适。
昏暗的環境讓他慢慢想起來回國的目的,夏沛記得他是回來找霍崇的。
準确來說,他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霍崇丢下北美的公司,不顧一切的回來。
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夏沛覺得,人生就是活一個樂子。
幾年前,家裡讓他聯姻,他二話不說,搭上霍崇的私人飛機,逃到了北美,靠着手頭的資金,靠着霍崇AI算法一樣的腦子再度起家。
遊戲人間,流連花叢,即便獨立身家,也無法阻隔夏家對他的控制。
夏沛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傳出自己和霍崇在一起的愛情故事。
果不其然,夏家那邊再沒有動靜。
他就知道,沒人願意和霍崇這個瘋子作對。
霍崇天生好皮囊,在北美追求者數不勝數,他也厭煩,因而沒有戳破這風言風語。
加之兩人合作多年,同步出入各種宴會,也不曾澄清過绯聞,時間一久,假亦真時真亦假,大家也就分不清了。
北美的公司早已走上正軌,霍崇在不在,其實沒有什麼影響。
可夏沛心癢的很,他就想知道霍崇錢夾裡那個被他收養的小少年,怎麼能把霍崇迷成那副傻逼樣。
霍崇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勾的夏沛心神不甯。
誰知道剛落地就犯病了,好巧不巧,剛找到一家醫院,電梯還沒上,就這麼倒在了醫院地下車庫。
腦中的刺痛傳來,夏沛悶哼一聲,驚醒了一旁淺睡的項灤。
“夏沛哥,你哪裡痛?”
熟悉的聲音傳來,夏沛扭頭,眼前那張因為瞌睡而有些迷糊的臉闖入視線。
還是如同當年一樣,濕漉漉的眼睛撞入夏沛視線的那一刻,萦繞在心頭的問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難怪霍崇念念不忘。
“咳咳…還記得我?”夏沛咳了兩聲,臉色蒼白,都擋不住男人眸子裡狡黠的光。
落在項灤眼裡,他可什麼都沒幹呢,夏沛被他氣的臉都白了。
“是啊,你是我二哥的…”項灤擔心夏沛一生氣又找人弄他,趕忙道:“我哥沒來是因為公司太忙了,我也不會打擾你很久的。這是我的微信,你有什麼問題随時聯系我,我馬上就走。”
“你放心,我是不會背着你騷擾我哥的!”
夏沛微微眯眼,似乎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臉色明顯紅潤了些,“你知道我和你哥?”
項灤鄭重點頭:“對。而且你們的愛情故事PDF版本我已經看好幾遍了。”
“雖然我是二哥收養的,但我不會插足你們的感情。”項灤對天發誓:“我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他着重強調了‘直’。
“是麼,霍崇那張臉,我就不信他看着你,你能兩眼空空?”夏沛覺得項灤似乎誤解了什麼,惡趣味十足的盯着他看,“你怎麼保證?”
項灤不假思索,“雖然我看上去不直,但我确确實實是直男。”
夏沛偏頭,又咳嗽了兩聲,項灤忙給他順背。
“我是直男!”項灤急的不知道怎麼證明自己是直男,一個C9的大學生被逼的手忙腳亂:“我以後是會結婚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久到項灤覺得夏沛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直到夏沛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拖着懶洋洋的調子:“啊~你會結婚啊~”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像啊~”
“你怎麼證明呢?”
“那你們gay是什麼樣子的?”項灤問他。
夏沛看着項灤染黑的頭發,起身,離他越來越近,“我們gay啊,都喜歡染頭發,染黑的,純欲風。”
項灤瞬間睜大眼睛,摸了摸自己剛漂染過的黑發。
他應該…不純欲吧。
“還喜歡穿白襪子。”
項灤繼續瞳孔地震,小心地把自己穿着白襪闆鞋的腳往床底裡面藏了藏,心有餘悸地問,“那,你們gay還喜歡什麼?”
“我們gay啊,”夏沛眼睛微眯,一字一句猶如淩遲,“最喜歡遮遮掩掩。”
項灤:“!!!”還好他恐同。
“所以我根本不是gay!”項灤睜大眼睛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