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不到一起就不玩了嘛很正常啊,再說他是來照顧我的,又不是來看你臉色的,難道你和他打招呼他就要搭理你嗎?”項灤和林書铖據理力争,“他才剛回國,和東叔孤零零兩個人的,還要騰出時間照顧我,不是你說的那樣,他又不演戲,幹嘛要演我。”
毛子健&林書铖:“...”
林書铖冷哼一聲,心頭哽着一口老血,頭一次覺得沒有讓項灤演戲是天大的疏漏,以至于這個不折不扣的直男,現在連綠茶都看不出來。
“你還真是...”林書铖一時之間想不到最适合項灤的貶義詞。
“心髒了就什麼都髒了。”項灤他無奈一攤手,白嫩的掌心縮在霍崇的衣袖裡面,沿着衣袖邊緣,隐約能看見修長的手指,若隐若現,看的霍崇眸色微深。
林書铖無語。
于是項灤繼續道:“違約金我會賠給你的,我也不想再和你因為這些事情争執,我們快刀斬亂麻好嗎?”
“我知道,我落選《天夢》也是你做的,陸導先前邀請了我三次,那天我們已經在談合作了,結果他中途出去接了一個電話以後突然跟我說不合适,當時我想不通是什麼原因,隻覺得可能确實是有了更合适的人,現在想來,那個電話是你打的,對嗎?這些年,很多路然接觸過的本子我甚至沒有消息,我不清楚你為什麼你一直帶着有色眼鏡看我,把我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勞工,你甚至想雪藏我,這些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是你不能因為違約金的事情,遷怒他們,我希望你能向他們道歉。”
霍崇不語,盯着項灤沉思的背影,指尖的那顆香楠木珠在聽到項灤的這些話,‘咔嚓’一聲,瞬間産生了一道細不可察的裂痕。
男人神色不變,随手将串珠丢在了東叔手裡。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是因為違約金搞這一出?”林書铖擰眉,難得沉默下來,不是向項灤妥協,隻是後悔,後悔讓項灤去演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直男戲。
項灤下巴微擡,直直看着他:難道不是嗎?
見林書铖不說話,項灤一臉通透,心道果然被他看出來了,林書铖就是這樣油鹽不進、語言惡毒的人。
項灤暗自思忖,他根本不像毛子健說的那樣識人不清,你看像林書铖這麼狠毒的人,他一看就看穿了,因為一千萬,他就對霍崇和東叔惡語相向。
毛子健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看着項灤,林書铖把你戲都停了,你還這麼一副得意表情,就差笑出來了。
“灤兒,你笑什麼呢,這麼瘆人?”
項灤面不改色的收了嘴角的笑意:“我哮喘。”
身後的霍崇聽得‘我哮喘’三個字,原本沉着的心繃緊,眼見着項灤并沒事,這才明白他隻是開玩笑。
但到底是不放心,低聲交代東叔去辦理出院手續,這種環境下,項灤怎麼能休息好。
他的聲音不大,但門口兩個人一個被氣的說不來話,一個被頂的啞口無言,房間安靜的很,項灤正好能聽清霍崇的話。
東叔正欲出門,忽然被項灤攔住了去路,“不用。我還是聖雪的員工,林書铖有給我交五險一金的,我在公司買了醫療基金,三年以上的老員工可以全額賠付!”
“我是聖雪的三年在職員工,”項灤從容淡定地拉着東叔的胳膊,從兜裡拿出醫保卡,“刷我的醫保卡。”
項灤一字一句:“别、讓、他、占、便、宜!”
毛子健愣了一會兒,半晌,面無表情的沖他豎大拇指:“...真有你的。”
既然林書铖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那項灤也不跟他講道理,本來兩個人就是要分道揚镳的。
“項灤,如果不是真的愛....關心你,我林書铖用得着托人找你找了整整兩天,用得着冒着被粉絲發現這麼大的風險,在這裡出醜?既然今天你是這個态度,項灤,你最好祈禱,以後别哭着來求我!”林書铖冷笑,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毛子健左看看右看看,狠狠歎了一口氣,趕忙追上了林書铖的腳步。
“他還不服氣。”
趕走林書铖,項灤一邊嘟囔,一邊往床邊走,靠着床沿‘噗通’一聲,踮腳,蹦上床,坐在床沿上。
霍崇替他關門,“你長大了。”
項灤剛才還在氣頭上呢,被霍崇這麼一誇,耳朵又悄摸的紅了起來,心想那當然啦,他堅韌善良有目标,勇敢正義分好壞。
“隻是,”霍崇頓住,話鋒一轉,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項灤被他話鋒一轉,勾的心癢癢,下意識問他,“隻是什麼?”
“林書铖長袖善舞,”霍崇頓了下,語調微微低了些,“我并不是惡意揣度他人。”
項灤連連點頭,他知道霍崇和自己一樣,正義坦誠。
“他多次針對你,恐怕有所圖。”霍崇陳述事實。
項灤點頭,非常認同,“他圖我的一千萬。”
霍崇:“...”
東叔:“...”
“也許不止這一千萬,”霍崇補充,“你本身也很好。”
項灤頓時目露精光。
東叔:好孩子,一點就透。
“二哥,你是說,他還看中了我的演技和才華?”
東叔:...還是好孩子,能另辟蹊徑。
霍崇正欲開口解釋,但項灤頓時嚴肅起來,“但即使他再回來,再送我很多的資源,我也不會答應跟他走了。”
他透過窗,看向天空中一略而過的飛鳥,嗓音輕飄飄的,“錯了就是錯了,恨就要有結果,而不是被掩蓋。”
誰的三年不值錢呢?
項灤想,倘若他當初沒有進娛樂圈,現在應該在已經碩士畢業了吧。
霍崇嘴唇張了張,餘下所有想說的話,都随着這句話一起埋在了澎湃洶湧的悔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