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沛上初中那會,跟宋珩一樣,都以為他們哥倆是女孩子,所以才整天追在霍崇屁股後面,這會怎麼變…變這樣了。
雖然也還是美的不可方物。
“剪了。”霍崇抿唇,“不認識了?”
“真是人傑地靈啊。”項灤感歎。
自從得知眼前這人是他二哥,項灤整個人瞬間乖巧起來,還順帶裝模作樣地拍了拍病服上的灰。
“我當然知道這是二哥,我還知道你是東叔呢。”項灤指着身後的老者,轉而看回眼前人,剛才的嚣張氣焰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二哥,你、你怎麼回來啦?”
項灤還是很怕他二哥的,但這會兒,意外是大過害怕的,任誰昨天還在國外,今天就出現在你面前,而且你還沒認出來,都會很尴尬的。
霍崇垂眸,眼前的青年頭頂還沾着兩撮打鬧留下來的羽毛,臉色還帶着些打鬧後的紅潤,尤其是左半邊臉,上面還帶着嫩紅的印子,應該是被旁邊的小青年掐的。身上穿着病服更顯得他單薄可憐,像童話故事裡背後罵淩虐的可憐灰姑娘。
“回來處理些事情。”男人話落,狀似無意地看了眼項灤邊上忽然站的筆直的宋珩,阖黑瞳孔裡的幽深并未持續多久。
直到男人的視線離開他,宋珩才抖了抖一身雞皮疙瘩。
項灤‘哦’一聲,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霍崇伸手,欲拂掉青年頭上的羽毛,青年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他的手頓在空中,幽邃的眸子裡一瞬間的阖黑轉瞬即逝,霍崇神色依舊雲淡風輕,上前一步拿住他頭上的羽毛,無奈攤開手給他看,“頑皮。”
青年看清他手裡的羽毛,忽然想起那個夢,有些心虛地眨眨眼。
“我一回來,你就變啞巴?”霍崇逗他。
項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和霍崇說些什麼,他和霍崇已經快好幾年沒見過了。
項灤回想着,好像不止幾年,霍崇時不時就要飛到國外,霍家的攤子鋪的太大了,霍崇經年到處飛,他又到處拍戲、上學,兩個人的時間總是錯開,如果不是關于夏沛的那個夢,他幾乎都忘了霍崇當年為什麼要出國。
但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還算客氣,偶爾也會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問好什麼的,主要是外國也不用微信那一套,所以兩個人短信聯系的也不多。
其實是有些尴尬的,項灤想。
“二哥...”項灤呆呆開口,不知道說什麼,那就先喊人。
“長高了。”
門關的不夠嚴實,偶爾會有一絲冷風透進來,霍崇脫下大衣,将灰色風衣搭在項灤身上。項灤原本想躲開,對方卻像是提前捕捉到了他的動作,精準無誤的給他披上了外套。
項灤冷不丁被一陣檀香包圍,他隻穿了件病服,看上去薄弱的很,套着霍崇的衣服,反倒是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項灤跟個呆頭鵝似的站在原地,也不好再把霍崇的衣服拿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嫌棄霍崇呢。
結果下一秒,衣服上冷冽的香味争先恐後的湧入鼻頭,像南華冬天下雪的味道,冷冽的适可而止。
怪好聞的,項灤佯裝無事,左顧右盼,殊不知不經意間臉紅了個透。
霍崇将他的小動作納入眼底,嘴角微揚,覺得無奈又可愛。他誇完項灤長高便不再看他,轉頭看向邊上同樣站的端正的宋珩,“這位?”
還未等霍崇開口,宋珩察覺到對方收斂了氣勢,這才小心翼翼地挺直腰闆,“我是宋珩。霍前輩,您還記得我嗎?”
霍崇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偶像。
霍崇二十歲那年霍氏掌權人和繼承人,也就是霍崇父兄,因車禍去世。
霍氏内亂,重新洗牌,霍父三弟以孤母寡弟作為要挾,将霍崇逼至國外,誰料短短幾年内他便将整個霍家的中心從國内轉移到國外,開拓全球市場,逐漸掌控霍家主權。
這些豪門辛密本是上一代的恩怨,他也是無意間聽他們家長輩談生意時隐晦提起,這才知道了些皮毛。
饒是宋珩這麼嚣張的,看見霍崇也要收斂七八分,哪還敢一副要把人趕出去的氣勢。
“是如松吧。”
如松是宋珩的字。
“是我!”宋珩頗有些意外,他與霍崇将近四五年未見,不曾想這位商業巨賈居然還記得他,“宋如松就是我。”
“想不到您居然還記得我的字!”宋珩一激動,聲音忍不住大了些,“不好意思啊霍前輩,我隻是有點,有點緊張。”
“你好吵。”邊上的項灤低聲吐槽。
剛才霍崇叫出宋珩小字的時候,他無意識癟了癟嘴,他在霍家這麼多年,也沒見霍崇叫過他的字啊,而後轉念一想,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了。
“三點水,你二哥記得我小字呢!”宋珩得意的跟他小聲說。
項灤心想那有什麼,他的小字還是霍崇取得呢。
“那是他記性好。”項灤小聲辯駁,“他還知道你爺爺小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