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揚還等着祁隽回答,卻驚訝地發現對方突然從脖頸紅到了耳朵尖,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不會生病了吧?想着,季舒揚下意識向前一步,将手貼在了祁隽的額頭上,又摸摸自己額頭,嘀咕:“好像沒有發燒啊……”
祁隽遐想的心思被額頭的涼意打斷,他看着季舒揚嘀嘀咕咕的嘴巴,那樣飽滿的嘴唇,紅紅的,潤潤的,像漿果一樣,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
“怎麼了?”季舒揚轉過頭,正巧對上祁隽伸過來的手,有些疑惑地歪歪頭,“我臉上有東西嗎?”
一句話驚醒了祁隽,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慌忙收回手,背過身,逃也似的跑了。
什麼情況?季舒揚眨巴眨巴眼,祁隽怎麼怪怪的。
過了一會兒,祁隽抱着一疊衣服走過來,遞給季舒揚:“你先洗。”
季舒揚眼睛一亮:“好!”他終于可以把髒衣服換下來了。
看着季舒揚心情愉悅地向浴室走去,祁隽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卸力般靠到沙發上。胳膊無力地搭在眼眶上,祁隽突然歎了一口氣,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
浴室裡,季舒揚隻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沒忍住,簡單沖了下澡。
“咔嚓——”浴室門開了,祁隽放下手,坐起身,就見季舒揚穿着有些寬大的T恤衫和短褲走了出來,露出的肌膚上,到處可見青紫痕迹,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下午季舒揚被揍時的慘樣。
無聲地歎了口氣,祁隽決定不再糾結自己的反常,而是沖季舒揚招招手:“過來。”
季舒揚坐到沙發上,身上還帶着水汽,混合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往祁隽鼻子裡鑽,他拿着藥的手一頓:“你用沐浴露了嗎?”怎麼味道不太一樣?
季舒揚搖搖頭:“沒有啊。”他身上有傷,隻敢沖水,不敢用其他東西。
那怎麼這麼香?祁隽剛想問,瞥見對方濕漉漉的頭發和眼鏡下的漂亮眼睛,心念一動,喉結無意識地滾動了下,他慌忙轉過頭。
“擦藥。”語氣硬邦邦的。
嗯?祁隽生氣了嗎?就因為沐浴露?季舒揚暗暗撇撇嘴,不至于吧……還在胡思亂想,冰涼的傷藥碰到傷口上,有些刺痛,季舒揚“嘶”了一聲。
“忍着點。”祁隽說着,低頭朝傷口吹了吹,“現在……額……”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祁隽整個人一僵,随後佯裝淡定地直起身子,将藥瓶塞進季舒揚手中:“你自己先塗着,我去洗澡。”
“哦。”季舒揚乖乖點頭,先塗腿上的傷痕。
祁隽抓抓頭發,有些煩躁地進了浴室。熱水澆在身上,卻澆不滅體内的煩躁,祁隽啧了聲,将水龍頭調向另一邊,涼水唰地沖了出來,冰得他一激靈……
靠!到底怎麼回事啊今天!
……
等祁隽擦着頭發出來,季舒揚已經坐在茶幾前在寫作業。
“你不睡覺?”他問。
季舒揚搖搖頭:“前面才睡過,不困。”
說着他轉頭看向祁隽:“你先睡吧,我困了會自己睡的。”手在沙發上拍了拍。
祁隽本來想叫季舒揚一起睡床,但想到自己的反常,他決定還是先跟季舒揚保持距離比較好,于是回了句“随你”便回了主卧。
“啪嗒”,門鎖上了。
客廳裡隻剩季舒揚一個人,他反倒松了口氣。
可能是陌生環境影響吧,季舒揚覺得在祁隽旁邊總有點不自在,現在好了,他能專心寫作業了。
季舒揚靜下了心,可房間裡的祁隽就沒這麼好運了,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不僅如此,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死死纏着他,讓他心緒難平。
良久——
“咔嚓”,主卧門開了,正沉浸在學習中的季舒揚并沒有發現,等他轉頭要拿水喝,才發現祁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旁邊。
季舒揚:?什麼鬼?怎麼沒聲音的?
祁隽背着燈光,臉隐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隻是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問你一個問題。”
季舒揚:!原來是請教問題,搞得這麼嚴肅幹嘛……
還不等他腹诽完,就聽祁隽接着道:“那個平頭小子是誰?”
季舒揚:?
誰?哪個平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