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七分鐘十二點,而這場生日宴的來賓仍未到齊。任渝兩家作為有頭有臉的官家,按理說比所有油膩狡猾的老闆富豪都準時,可眼瞧着沈默的生日就要過了還沒看到人,沈從嚴暗覺不妙。
“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
任珉和渝興提着自家小輩沒精打采地進了大廳,身後還跟着蔫頭耷拉腦的君子唯,看他和任禮司的傷勢不難判斷出,兩人剛打上一架。
“時間正好,二老能來已是榮幸,快請坐。”沈從嚴少有的耐着性子笑臉相迎,規規矩矩請幾個人落座,任渝兩家的地位可見一斑。
雖說是個武将,但無故缺席讓任珉羞紅了老臉,一旁的渝興更不用說,頭都擡不起來。
五人中唯一還存了些理智的渝敬哲見氣氛不對,忙起身走到沈默的桌邊敬酒,“沈默少爺,生日快樂。”
“謝謝。”沈默禮貌性地舉起酒杯回敬,“渝小公子十七了吧?”
“是呀,明年高考。”
“早就聽說渝老家的小公子成績優異,看你氣質不凡果然非同一般……”
沈默和渝敬哲談了很多學業上的事,這場生日宴也算圓滿,宴會結束,任渝兩家的老爺子立刻把家裡的瓜娃拎到路邊嚴刑拷問起來。
“敬哲,你先說,子唯為什麼跟小任打起來了?”
渝老爺子本意是不想讓君子唯牽扯到麻煩事的,當年君子唯的父母幫襯了他不少,卻慘死于一場車禍,他的祖父更是為掩護自己而犧牲。老頭子心裡過意不去,一直把君子唯當親孫子看待,可誰讓他自诩書香世家,這次對上的還是殺伐果斷的任珉,無論如何都得給對方一個交代。
“爺爺,是個誤會,子唯是誤傷的他。”事情因自己而起,渝敬哲顯然有些心虛。
聽渝敬哲的口氣,渝興不樂意了,連跺三下腳呵斥道:“什麼他?我就是這麼教你的,你們是平輩,叫禮司!”
“哎哎哎,老渝你别吓着孩子,這件事怎麼着是雙方都動手了,都有責任,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個兒解決就成,你這在街上訓他們像什麼話?”
“不對,任爺爺,是任禮司有錯在先,他說敬哲矯情我才想教訓他一頓。”
君子唯自認占理,拽着任珉的袖口糾正道。
“嘿,我說你怎麼還不識好人心了,明明是渝敬哲先對你出言不遜我才替你打抱不平,你憑什麼教訓我?”任禮司也不是什麼好惹的種,自己的好心怎麼在君子唯那就變味兒了呢?
“敬哲,你看看你,我就說你這孩子不老實!”聽任禮司說的不像假話,渝興面子上挂不住了,舉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渝敬哲身上揮。
見狀,任禮司先行出手在半空攔下渝興,“渝爺爺,我爺說的沒錯,我不該意氣用事惹惱子唯,這事我倆都挂彩了,就當扯平了吧。”
君子唯原以為任禮司想借題發揮讓渝興責罰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體育生竟比他和渝敬哲更有氣度。起初對任禮司的厭惡也漸漸散開來,轉而變成了認可。
“是啊老渝,咱們兩家還是世交,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