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憐憫地掃了他一眼,歎息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文茂揪緊褲腿,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小妹她,已經沒了……?”
這一瞬間,他在腦裡幻想出“隐忍二十年,成為大統帥後,把整個家族一鍋端了為小妹報仇”的劇情。
“不。”
醫生麻木地看着這個自女孩入院以來就分秒不停地纏着他們求他們一定要救救自己妹妹的中二少年:“是我們已經盡力去找她有什麼問題,但是在絕對健康的報告下怎麼也不知道該如何治療了。”
“文茂!”
見文茂還有糾纏的意圖,文雷趕緊叫住這個隻要關乎自己妹妹的事就方寸大亂、智商為負的白癡:“你妹妹隻是單純暈過去而已,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中暑。”
文茂急着轉過頭:“但是……”
文雷嚴厲道:“别但是了,說不定就是你這個當哥哥的平時太慣着她,導緻你妹妹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我看你倒是該先去住個院,瞧瞧有沒有企圖過度控制孩子的心理疾病。”
他的話如雨點般噼裡啪啦地打在文茂頭上,令向來冷靜自持的小少年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開始反思自己平時是否真的對妹妹太嬌生慣養了。
醫生為文雷點贊:“不愧是長老,三言兩語便治住了他。”
文雷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而後又像突然想到什麼般沉下臉:“要治這小子,還得靠他妹妹來壓他。”
情感豐沛是武者的大忌,若是他妹妹成了他的軟肋,以後倒還是個不小的麻煩。
他的視線越過醫生,落到了病房内安然躺着的女孩身上。
得趕緊安排将她轉移去灰星的手續。
醫生臨走前對兩人道:“病人目前并無大礙,你們可前去病房内守着,如有突發情況請及時呼叫醫護人員。”
“诶可以進去了嗎?”
一聽到自己可以去病房内,剛剛還心神不甯的文茂立刻活了起來,年輕的臉上迸發出少年人才有的朝氣。
但在踏入病房前,他還是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文雷。
文雷在心裡歎了一百個氣:“去吧。”
得到了長老兼監護人的首肯,他才喜滋滋地進入病房,尾巴都要翹起。
文雷注視着他的背影,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口。
還是給他最後一點時間看看那個小廢物吧。
誰讓……他們的父母早早去世了呢。
文雷轉身離去。
即使知道妹妹是在昏迷而非睡覺,文茂還是蹑手蹑腳地靠近病床,生怕将她驚醒。
等他意識到這點後,不禁覺得自己可笑:明明應該是盼望着她醒來的。
他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用不曾給過族中任何人的溫柔目光注視着安靜的妹妹。
曾經哭着鬧着要跟在他屁股後面走的小不點,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大了。
一想到等她醒來後就要獨自踏上遠行的道路,他便覺得心髒被緊緊揪住。
直到這時,他才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為了得到族中認可而早早顯露能力,為什麼沒有考慮到她沒有靈力的可能,做哥哥的卻要白白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也不知道那裡是否安全,她能不能吃得慣、住得好。
想到這裡,他便更是對自己失望透頂。
如果父母還在的話,一定會咒怨他是個沒用的哥哥。
文茂将自己的手掌輕輕放在文紋的手上,堅定而又認真地道:“我一定會變強,然後将你帶走的!”
忽然,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觸碰他的手心,宛如羽毛筆尖輕拂後的瘙癢。
他疑惑地低頭看去,發現居然是文紋纖細的指尖在戳他的手!
文茂驚喜地看向文紋的臉:“你醒……”
然而,文紋依舊閉着眼睛,隻有嘴巴微微張開,隐隐約約說着什麼話。
“哥哥……”
文茂對于妹妹在意識模糊時叫的是自己名字一事格外感動,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哥哥在,不怕不怕。”
“哥……哥……”
“在呢,哥哥在呢!”
他将頭湊到文紋嘴邊,準備聽她述說她是如何需要他、如何離不開哥哥。
對嘛,哪裡是他太慣着她了,分明是她無比需要他啊!
“哥,我想說……”
“說吧,”文茂慷慨激昂道,“哥哥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我想說——”
文紋猛地睜開眼睛。
“我想說,你能不能别立這種感覺是男主會立的flag!”
文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