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爾，這樣臨時添加課程對你的時間安排會有很大影響嗎？”一直在旁邊看着的瑪莉安娜忍不住發問，她稍微有一些不安。

瑪莉安娜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任性了。

任性地要求本來就多選了課程的格洛瑞亞再去和自己一起上課，還是一節臨時改變時間到很晚的課程，對格洛瑞亞來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嗯？”格洛瑞亞還在翻看自己的作業單，計算着幾份作業的最晚的完成時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瑪莉安娜的問題究竟在問什麼。

“不會有什麼影響。”終于确認完時間，格洛瑞亞收好課程表和作業單，擡手把紙飛機召喚回來遞給瑪莉安娜。

“隻是可能要犧牲一點畫畫的時間了。”格洛瑞亞僵硬的聳了聳肩，努力地開了一個玩笑。

“……不好笑。”瑪莉安娜幽幽道。

“好吧。”格洛瑞亞點頭，虛心接受。

瑪莉安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是說，瑞爾你其實可以拒絕我的。”瑪莉安娜抖了抖手裡屬于自己的那張課程表，又抖了抖突然開始掙紮的紙飛機，示意格洛瑞亞想一想自己已經很滿的課程表。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我可以去。”格洛瑞亞努力勾了勾嘴角，拍了拍身邊的地毯示意瑪莉安娜再坐回來一些。

“而且，我想去。”

格洛瑞亞很認真，很認真地看着瑪莉安娜。

“這份‘想去做什麼’，是我發自内心的‘想’。”

格洛瑞亞勾起的嘴角從僵硬逐漸變得柔軟，生硬的表情逐漸變得生動。

“我現在一想到這件事，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了蜂蜜糖。”

“我會記得每節課都給你帶一塊蜂蜜糖的。”

瑪莉安娜同樣認真的，看向格洛瑞亞。

·

瑪莉安娜的三張信紙的信終于還是在學院規定的統一的時間裡發出，在三天後送到了烏忒娜的手裡。

“瑪莉安娜她們的信？”斯頓艾斯擺好了早餐的面包和果汁，看着烏忒娜從信使的手裡接過了一封頗有厚度的信。

“我還以為她們寄了個本子回來呢。”烏忒娜掂了掂，對這份沉甸甸的信件表達贊歎。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瑪莉安娜和格洛瑞亞寫這麼多，要不要吃完早餐再看？”斯頓艾斯舉起了裝滿新鮮果汁的杯子，誠摯地邀請摯愛的妻子共進早餐。

烏忒娜笑容燦爛地接受了這份邀請。

吃過一頓溫暖的早餐，斯頓艾斯開始收拾杯盤，烏忒娜轉移到客廳，坐在柔軟的扶手椅上，準備好好地、仔細地看一看女兒們的來信。

“說起來你可能都不會相信，這封信隻是瑪莉安娜寫的！”烏忒娜在信封上隻看到了瑪莉安娜的名字，不敢相信地又看了看，提高聲音對廚房裡的斯頓艾斯甩了甩手裡剛剛被拆開的信封。

“可能隻是格洛瑞亞沒落款？”斯頓艾斯擦幹手裡的盤子，頭也不回地等在烏忒娜慢慢讀信。

“嗯哼，看起來不是。”烏忒娜粗略地打量了一遍信紙上的字迹，開始讀信給還在繼續收拾廚房的斯頓艾斯聽，“‘親愛的爸爸、媽媽，展信佳。我今天經曆了最累的一天。格洛瑞亞建議我給你們寫信，聊一聊最近發生的事情……’”

烏忒娜漸漸讀不下去了。

信裡其實沒說什麼沉重的事情，隻是瑪莉安娜對學習和學院生活的一些介紹，字裡行間有很多快樂的影子，但是烏忒娜看得出來，瑪莉安娜在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煩惱。

信裡的很多表述偶爾也會拐到一個奇妙的想法上面去，以往看到這些時，烏忒娜會笑着和斯頓艾斯打趣瑪莉安娜和格洛瑞亞的校園生活豐富多彩。

但是這次烏忒娜覺得很難過。

會有這些煩惱，說明瑪莉安娜長大了。

成長是很難的，有些伴随着痛苦，而這份痛苦可能會持續一生。

烏忒娜不希望瑪莉安娜長大。

“但是人總要長大的。”

斯頓艾斯抱住默默落淚的烏忒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