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學習的生活概括起來大概就是:大事沒有,小事不斷。
瑪莉安娜結結巴巴地交上了自己的選課結果,順便在格洛瑞亞的幫助下上交了一封八百字的自薦信給到了伊諾爾老師;安塔莉雷厲風行地提交了自己的向導申請,平均每天要和格洛瑞亞見四面,瑪莉安娜更是全天候跟随狀态,确保兩人完全摸清各條方便路線。
各門課程的學習也有條不紊地順利推進,格洛瑞亞更是習慣每天提醒瑪莉安娜作業按時完成。
當然,這些隻是日常的小事。
學園生活,總會有一些不太日常的小事。
比如找各種借口出現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的五年級的盧洛倫德學長和永遠跟在他身後、永遠穿着甲胄的奧羅拉,以及因為活動區域比較重合所以在一個月裡被格洛瑞亞拍到牆上四次的四年級的埃利斯學長。
“……這個月我已經是第五次上牆啦!”埃利斯奮力從牆上把自己拔下來,對着走廊另一頭慢慢走過來的奧羅拉開朗地介紹。
“瑞爾,我們下次再換一條路吧?”瑪莉安娜看着好友還沒完全放下的手,捂住嘴悄悄湊過去。
“……”格洛瑞亞默默看了看對面剛把自己從牆上扣下來的狐狸,又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揉着眉心,完全不想再走一步的奧羅拉,認真點頭。
這鬼日子到底是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格洛瑞亞不知道第幾次擡頭問候真正的命運之神,她在第一次學着瑪莉安娜這樣感慨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奧羅拉終于是顧念在勉強還有但是不多的同學情誼下,走過去把癱坐在牆邊的狐狸獸人拎走了。
瑪莉安娜對此揮雙手表贊美。
有時候不是生活太難過,是身邊的人太莫名其妙。
安塔莉上樓來抓瑪莉安娜去訓練,目睹全過程後辛辣點評。
“不過你這樣做沒事嗎?我是說,這算公然鬥毆嗎?”安塔莉看着瑪莉安娜滿臉寫着不情不願地盡力磨蹭,決定先和格洛瑞亞聊聊天。
畢竟自己也沒有那麼熱愛訓練。
到底誰會喜歡上學啊?!
哦,旁邊這個銀色頭發的會。安塔莉看着懷裡抱着書的格洛瑞亞,非常明白這位同學接下來的行程應該是圖書館。
“沒事哦。”格洛瑞亞走到牆邊看了看哪怕被砸也沒有任何損壞的牆面,想了想還是沒下手去砸第二次,“我有伊諾爾老師的特批,這位埃利斯學長是我的指導學長。”
“簡單來說就是對練沙包。”瑪莉安娜悄悄摸到安塔莉身後補充。
安塔莉看看還在認真研究牆面的格洛瑞亞,又看看身後眨巴着大眼睛的瑪莉安娜。
深深覺得有一把回旋镖紮到了自己身上。
但是自己找的活自己得幹下去,安塔莉抓走了瑪莉安娜去訓練,隻留一個還在面壁的格洛瑞亞。
“我很好奇,安塔莉找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格洛瑞亞轉過身,看向不遠處開着門的空教室。
教室裡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但是格洛瑞亞就那樣定定地看着那間教室。
一陣細微的聲音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坐在了教室裡的盧洛倫德撤掉臨時的藏匿魔法,坐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抛着一顆淺粉色的寶石。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自從安塔莉開始給我們帶路,你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格洛瑞亞看着去而複返的奧羅拉,沒有絲毫意外地點點頭。
或者說,如果奧羅拉沒有出現,格洛瑞亞倒是需要懷疑一下眼前的究竟是不是盧洛倫德本人了。
“奧羅拉學姐最近出現得越來越頻繁,是在替你監視誰?”格洛瑞亞看着奧羅拉習慣性地站到了盧洛倫德身後,忍不住挑眉。
“這倒不是替我監視。”盧洛倫德迅速擺手拒絕誤會,“奧羅拉受人所托要看住埃利斯。以免那隻狐狸有什麼破壞性太大的情況發生。”
“破壞性?”格洛瑞亞幹脆也坐到桌子上,能平視盧洛倫德的感覺讓她覺得還不錯。
不過格洛瑞亞想了想埃利斯這幾次完全沒有多加反抗的單方面挨打,等着盧洛倫德繼續解釋。
“獸人族嘛,還在成長發育的時候有可能控制不住突然增大的力氣或者魔力。奧羅拉的力量和魔力都是我們幾個裡的佼佼者,埃利斯的長輩就委托她盡量在埃利斯失控之前就把人按住。”盧洛倫德頗為驕傲地指向奧羅拉,奧羅拉也點頭,表示盧洛倫德說的都是真話。
“……”格洛瑞亞從一臉驕傲的盧洛倫德看到一臉認真的奧羅拉,覺得好像确實有道理,于是選擇繼續提問。
“那他為什麼……”格洛瑞亞的問題還沒問完,盧洛倫德就知道格洛瑞亞在疑惑什麼。
“埃利斯總是有一份奇妙的好奇心和堅持,從小就是。”盧洛倫德摸着下巴,整個人似乎在慢慢陷入回憶,“他會為了抓住一條無影魚在水邊駐紮一個月;也會為了一顆喜歡的貓眼石和長輩打賭,打賭的結果是他拿到了貓眼石,也不得不來和我們一起學習。”
“他還能因為不想以後成為戰士在開學一個月前自學魔法提升魔力,而且成功了。”奧羅拉拄着長劍默默補充。
盧洛倫德打了個響指,表達确有其事,以及自己無聲的佩服。
格洛瑞亞深呼吸,再深呼吸。
那個大号狐狸有多少對她們的好奇心她可以不在乎,沒事就要過來聊天這件事能堅持多久她也不關心。
格洛瑞亞隻想知道,究竟要把埃利斯拍走幾次才能讓他明白:她和瑪莉安娜真的不是雙胞胎。
格洛瑞亞真的很希望有關森林和獸人的神明能管一管這個離譜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