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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糜失之鎮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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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決告訴秦芸自己的計劃,她将僞裝成秦芸的父親假意送秦芸去當神女與神婆交差。然後再因秦芸不願當神女,父女二人便在風雨樓大鬧一場,最終不歡而散。借此機會可以套取到一些蚩蝶教的做惡證據,或許還能影響明天的祭祀儀式。

“秦芸,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異能隻能支撐三個小時。你能做到嗎?“若決的視線定格在秦芸臉上,眼神十分堅定。

“當然能做到。”秦芸望向眼前人,婉然一笑。

18:00

二人帶好微型攝像頭與錄音器,便離開了旅館,開車前往風雨樓。

一路上,若決和秦芸對了一下一會兒要說的台詞,免得待會露餡。

18:15

若決二人便來到了風雨樓。

走進風雨樓内,若決才知道這風雨樓不僅僅是外表上看着十分大氣,内部的裝潢更是暗藏玄坤。

這座風雨樓共有五層樓閣—— 一層大廳的地闆與牆壁皆由黑檀木色的鋼鐵制成,空間十分開闊,中間的地闆上放置着一個龐大的奇異蝴蝶雕像:由玄鐵鍛造的翅骨泛着星星墜落前的青白光暈,十二對主脈延展出蛛網般的銀絲脈絡,每根細絲末端都綴着淚滴形冰晶狀物體。

真正令人屏息的是覆滿翅面的鱗甲。左側蝶翼鑲嵌着十萬片銀石薄片,每片不過指甲蓋大小,卻能雕出中空的血脈紋路。右側則鋪陳着黑曜石磨制的棱鏡,表面蝕刻着肉眼難辨的螺旋紋,當透入樓閣的天光掃過,整個風雨樓内瞬間炸開萬千道彩虹箭矢。

蝶身軀幹猶如晶瑩剔透的琥珀一般,數以萬計的隕鐵微粒在蒼藍瓊脂中沉浮。觸須則是用雷擊木芯包裹着閃電狀水晶簇,每一次空氣震動都會引發細小的電紋在晶簇間流竄。

最詭麗莫過于蝶腹處的圖騰核心——由整塊隕鐵鑄就的複眼陣列。三百六十枚棱形晶片組成完美的六邊形矩陣,每片晶體内都封存着一隻形态各異栩栩如生的微型蝴蝶雕像。這些蝴蝶的鎏金翅膀似乎仍在緩慢開合,像是要掙脫出晶體的束縛,仿佛将某個凝固的時空碎片永恒镌刻在這妖異的金屬雕像之中。

更令人驚異的是,從蝴蝶雕像的正上方看去,若決發現那穹頂之上還吊着一個巨型的銀風冠,鳳冠周圍還挂着七十二隻黃銅燈籠将其圈住。

那銀鳳冠看起來更是詭谲神奇。九道累絲銀翎在燭火中次第綻開,每根鳳尾都由九百九十九股銀絲絞成雀羽紋。主冠以炸珠工藝鑄就層疊雲紋,雲海中浮着五隻形态各異的立鳳,鳥喙銜着赤金流蘇,末端墜着淚滴形的白珠——那些珍珠表面天然形成的虹彩,正随着燈籠的搖晃在銀胎上暈出漣漪般的幻光。

冠頂高聳的牡丹團花以素銀為底,十二片花瓣卻用深淺不同的藍綠色澤呈現:外層是由精巧工藝裁切的孔雀羽,中層鋪着燒藍琺琅,最内層則嵌滿米粒大小的青金石碎料。花心處托着枚鴿血紅的尖晶石,未經雕琢的原始晶面将光線折射成帶刺的星芒,在銀白色底襯上割出細碎的血色光斑。

兩側璎珞采用罕見的工藝手法,銀絲編就的蛛網狀底托上,錯落排列着三百顆大小漸變的珍珠。這些珠子被刻意保留天然形狀:有帶螺旋紋的異形珠,有月牙狀的畸形珠,還有表面皲裂的殘珠,在燭光下反而呈現出破碎而妖異的美感。珠串間隙垂落的銀鎏金蝴蝶,翅膀薄如蟬翼,振動時灑落細小的金箔碎屑,如同被鳳冠囚禁的金色雪片。

冠圈内沿錾刻着連綿的忍冬紋,凹槽内填滿氧化發黑的純銀,與表面锃亮的雲雷紋形成古老與簇新的時空交錯。轉折處鑲嵌的七枚玉雕海棠花,選用的都是自帶紋路的玉料,那些灰色紋路在花瓣間蜿蜒,恰似被驟雨打濕的胭脂正在銀器上緩緩暈染。

蝴蝶雕像加上巨型銀鳳冠,營造出如此神聖宏偉的氣氛,連若決都差點要信真的有花母蝶母這種神明要現世了,何況是那些被蠱惑過且時常參加祭祀的鎮民們呢?

不得不說,蚩蝶教這邪教在裝神弄鬼這一方面有點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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