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盛煜無情地按下。
微涼的月光透過紗簾落下,在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闆上落下朦胧的交疊人影。
一個亂發若海藻,向後長仰着脖頸,身型像彎弓,不着.寸縷。
眼前的盛煜卻衣着整理,就連衣領都沒皺。
如果不是小太陽熾熱滾燙,灼得她身下難受,林拾星真要信了這道貌岸然的清冷樣子。
她唇角咬緊,泛開一圈白,艱難地跟着節奏吐息,“我不想……你分心。”
盛煜指尖一頓。
林拾星睜開迷離的眸子,面色漲紅,不解地盯着他。
盛煜卻沒有下一步動作,猩紅的眸子凝住她,俯身咬她耳朵,“寶寶,你這麼為我考慮?”
嘴上說的話甜甜的,可林拾星分明從他的話裡聽出了怒意。
她被放在書桌上,書架上的書本随着律動簌簌地滾落。
盛煜的後半句話消弭在唇齒厮磨裡,“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不需要我。”
林拾星心口一滞。
記憶在破碎的呼吸中急速下墜,像是升到半空中,盤旋半晌,終于找到了落點。
夏季,雨巷,少年慘白的臉出現在爬滿青苔的晦暗小巷。
“我的未來,前程似錦,不需要你的存在。”
少年盛煜的眼底的光就随着她飄忽在空氣裡的尾音變得慘白,灰敗。
當年的她,像一隻炸毛的刺猬,豎起渾身的刺想要保護自己。
卻一不小心,将尖利的部分對準了最愛的人。
其實當年她不是隻有一種選擇。
現在回過頭看,十八歲的她如果肯向盛煜伸出手,也許就沒有後面許多年的兜兜轉轉。
可她不想盛煜撞破她的軟弱和無助。
就算重來,如果年少時的她依舊一窮二白,除了苦澀的生存無暇顧及其他。
她還是會将自己藏進厚厚的龜殼。
自尊将人拖着,把愛都走曲折。
自卑和矛盾的驕傲,是她的生長習性。
可人總要向光而行。
這次,她想試着朝他走一步。
……
“對不起……”林拾星扭過身,溫熱的唇落下去。
她的眼角洇開眼淚,撲簌簌落在地闆上,變成一小塊水漬。
盛煜破碎的眼神告訴她,他很傷心,像往一片平靜的投入一塊巨石,激起圈圈漣漪。
打破一直以來在表面掩飾的平靜。
“寶寶,不要說對不起。”
盛煜吻去她眼角的淚珠,語氣潮熱地打在她的耳邊,循循善誘,“試試和我道歉。”
大掌拖住曲線,将她穩穩地懸于正熾熱刺目的小太陽上。
那雙清澈含淚的眸子凝住她,潋滟着水色。
像一簾春水,要将偶然路過的人都卷入其中。
“寶寶,你坐上去,好不好?”
林拾星盯着那雙眼周泛着勾人的潮.紅的眸子,懵然眨了眨眼。
沒開口拒絕。
下一秒,她被拖拽着向下,飛蛾撲火般被滾燙的小太陽灼成碎片。
她抓住盛煜的發絲,“唔……”
腦中白光乍現,她掙紮着要起身又被盛煜拽住。
微涼的月光在他利落的側顔落下一片翳影,他眉宇微蹙,耐心地哄着。
“别哭了,這才二分之一呢。”
“堅持五分鐘,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一夜旖旎。
-
年節,一年到頭都泡在行程表裡的藝人終于有了喘息之機。
林拾星不再接無聊的廣告或者綜藝,老老實實地和盛煜一塊窩在家裡看電視玩手機。
林拾星做主,給平時做飯打掃的阿姨都放了個長假,讓大家都過個熱騰騰的好年。
家裡的家務,全都落在了盛煜一個人的身上。
林拾星年後還要進組,平時要注意控制飲食。
盛煜每天都換着花樣準備營養餐,番茄雞胸肉沙拉,蝦仁牛排拌時蔬,牛油果漬海鲈魚……
他做什麼都極有天賦,躬身擺弄着食材,白手套輕撫過肥膩的深海大肥豬三文魚,均勻淋上檸檬汁醬油和适量的芥末。
像在盤中完成一幅山水畫。
林拾星惡趣味給他套了一件粉紅色格子圍裙,在大理石餐台上撐着腦袋欣賞廚師長清俊的美貌,順便享受廚師長喂到嘴邊的一手美食。
趁着盛煜雙手都是芥末沒法動手動腳,林拾星一邊咽下他剛遞過來的三文魚手握,一邊朝他眨巴眨巴眼,故意撩撥道,“這位廚師,本來我覺得你做的東西已經夠好吃了。”
“沒想到仔細一看,還是廚師長更秀色可餐。”
細長的指節趁着他躬身切菜搭上利落的下颌,上下摩挲逗弄。
“以後别幹廚師了,我養你啊。”
盛煜淡淡睨她一眼,從善如流,“不好意思,在下賣藝不賣. 身。”
他把一疊牛排沙拉推到她面前,“吃吧。”
吃完了,就輪到他吃了。
涼薄月色落進房間,寒涼如水的光也被屋子裡升騰的暖氣烤化,變成節奏與韻律的催. 情曲。
盛煜伏在她的耳邊,唇角勾出惡劣的笑,
“對你,在下提供特别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