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她對齊甯的懷疑隻是猜測。
那麼現在，這個猜測在她的心裡就已經落實了百分之九十。
林拾星不動聲色地和齊甯交換一個眼神，在捕捉到對面神色中的一絲慌亂後故意笑開。
音樂聲響起，表演開始。
光耀世紀是國内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練習生訓練嚴格。
她們的表演一開始，全場的練習生都屏息凝神眼前一亮。
彈幕上早就審美疲勞的網友們又打起了精神：
——光耀不愧是光耀，業務能力都杠杠的
——那當然，我家盛煜寶寶也是光耀出來的，這狗公司雖然狗，但訓練練習生是很嚴格的
——雖然光耀狗公司騷操作一堆，但星探還是在好好上班的，這公司的小姐姐都好漂亮啊，愛了愛了
——剛打開直播，最中間的那個小姐姐叫什麼名字啊，卧槽好美！
——沃日，中間那個不是林拾星嗎？姐妹我勸你一句，别做粉林拾星這種留互聯網黑料的事情
——林拾星是裡面跳的最爛的吧？？憑什麼還站C位，皇太女實錘了（嘔吐）
——皇族算什麼，這劍人霸淩一生黑（微笑）
——彈幕能不能别吵了，林拾星剛才一直在暗示霸淩的事情有内情吧？當年的事情又沒有實錘，有的人說話不要太難聽
……
林拾星早就看出來，光耀世紀不想捧她。
除了第一個pose讓她站在中間，後面她都是在給其他練習生當背景闆。
林拾星也沒氣惱。
站在最後一排，沒關系，被别人擋住，沒關系。
她也不是沒經曆過這樣無人問津無人在意的時光。
風雨見多了，内核早就修煉得百毒不侵。
她保持着對着鏡子一遍遍練出來的表情管理，微笑，甜美，魅惑。
前幾周集訓，林拾星基本就沒回床上睡過覺。
她一天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在魔鬼訓練，再加上原主的身體素質和肌肉記憶還在。
林拾星的表現還算不錯，至少不像之前在評級的時候那麼災難。
表演結束。
盛煜在升降級考試的時候都已經看過了所有人的考核表演，這次舞台一切盡在他的意料之中。
——除了林拾星。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練習生之前在考核裡用他的歌跳大神。
這進步，夠快的。
不過，還是不夠好。
盛煜不會因為同公司就有任何優待。
他擰着眉略微思索，筆尖在林拾星名字後‘D檔’懸住。
盛煜頓了頓，看向一邊的導師，淡淡道，“稍等，我們商量一下。”
被練習生車禍現場般的表演摧殘了半個晚上的Alan和古靈猶久旱逢甘霖，拿着話筒大誇特誇。
古靈說，“樂感不錯，音準全在調上，唱高音part的孫周周和白心怡，我願意給一個B。”
Alan用蹩腳的中文補充，“真是太棒了，這是第一個我看出團隊的舞台。中間那個……林合星，你的舞蹈雖然沒有那麼好，但你的表情管理很好，看見你笑，讓人心情很好。”
古靈接茬，“咳咳Alan，你的中文老師教你認字認半邊嗎？那個字念拾，拾星。還有，你這話是在誇人家嗎？”
古靈教Alan念林拾星的名字，兩個人圍着盛煜，一人一個‘shi星’。
每念一次，盛煜的表情就陰沉一點。
盛煜沉默着坐在中間，面色陰晴不定，指尖攥在話筒上微微發白。
林拾星背後冷汗直冒，連忙接過話頭，“Alan老師應該是在誇我，誇我在組合裡起到吉祥物的作用。”
“Alan老師，念錯我的名字記得給我打個A補償喲，不然我也叫您阿蘭老師了。”
林拾星這波自嘲恰到好處，原本昏昏沉沉的現場響起一片稀稀拉拉的笑聲。
古靈意外地看林拾星一眼，心道這個練習生還挺會來事兒。
彈幕裡也飄過一堆哈哈哈。
——阿蘭老師？？林拾星素質不詳，報複心極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寶，答應我，回家吧回家吧，好不好？這辣條味兒的中文還是不要再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lan，你這中文讓我兩眼一黑，偶像行為不要上升粉絲（微笑）
——靠北，什麼鬼吉祥物的作用，我笑吐了，林合星你賠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蘭這個名字怎麼怪萌的啊？阿蘭粉笑納了（微笑）
導演組坐在鏡頭後面也在笑，張成樂呵呵地大腿都要拍青了。
張成笑着跟一邊的小助理小聲說，“這姑娘，我還真沒簽錯。”
林拾星搞波事情，現場和線上的氣氛都活躍起來，張名連忙叫攝像師把鏡頭對準林拾星，生怕錯過一個梗。
坐在一邊緘默不言的齊甯氣得臉都快青了。
本來剛才看見林拾星的舞蹈功底退步大不如從前，她心裡别提有多爽了。
但萬萬沒想到，也就半年不見，笨嘴拙舌的林拾星反應居然變得這麼快！
還真是小瞧她了。
齊甯在桌下攥緊了衣角，緩了緩才拿着話筒假惺惺地說，“整體不錯，但星星，周周，我對你們倆的期望其實還能更高的。為什麼我覺得星星你退步了，是因為最近狀态不好嗎？”
齊甯偷瞄了一眼盛煜停頓的筆尖，不由分說地說，“我暫時隻能給你一個D，期待你更好的表演。”
齊甯略帶讨好地和盛煜交換一個眼神。
盛煜略略颔首道，“第二個八拍，進breaking的那個地方沒跳齊。第二，體力不夠，後半段麥裡喘得像風箱。”
齊甯的心略微定了定。
她了解的盛煜，對待專業嚴苛，最讨厭不專業的人，他一定不會給林拾星好臉色。
齊甯簡直想直接把評級表搶過來，趕緊給林拾星勾上一個F檔永遠挂上恥辱柱。
誰料盛煜頓了頓，平靜的目光落到林拾星的身上，“你還有一段星推表演？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