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親吻狂魔到底什麼來路？

那個擁抱讓林谙心跳很快。

好神奇，原來人類的肢體動作具有如此重大的意義？

手臂隻需要環繞成一個圈，再輕輕地貼在腰間，竟然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那種觸碰就像紋身，刺進她的皮膚裡，以至于現在都還有感覺。

和昨天那個吻不一樣，那個吻是具有侵犯性的魯莽，隻會讓她覺得反感。

但這個擁抱就要好多了，平心而論，一點都不排斥。

大概也算是第一次擁抱帶來的震撼吧。

那邊段書予停好車推門而入，林谙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

“好餓，吃點什麼。”段書予站在一排泡面架旁，低頭看着包裝上的口味。

有點意思。

這個世界的泡面味道怪怪的，除了辣口的，居然還有甜口。

“别吃抹茶。”林谙指了指綠色那盒，面露難色，“顧客反應抹茶味的泡面很難吃。”

段書予揚唇，颔首表示同意，“讓我猜猜你最喜歡什麼口味的？”

林谙站在原地不說話，她覺得段書予應該猜不出來。

“我猜你不喜歡吃泡面。”段書予眼睛掠過密密麻麻的商品，“如果一定要吃，你也隻會吃紅燒牛肉面，最原始的味道。”

居然猜對了。

兩盒泡面從貨架上拿下來，拆掉包裝再倒熱水，兩人站在狹窄的收銀台，一人捧着一桶閑聊起來。

“你剛剛跑什麼？”段書予看着她，眼底含笑。

“怕店裡有人。”林谙說謊時隻是低頭看着腳尖，不敢對視。

段書予看着她清瘦的側臉，低頭時下巴尖瘦，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從側臉到耳廓的皮膚，又白又嫩。

“和我說說關于你的事情吧。”段書予打開泡面盒子，裡面的熱氣撲騰到臉上，她眯了一下眼，用叉子戳了一下，又蓋上。

“你想知道什麼呢？”林谙神情惘然。

“比如，以後想做什麼之類的？”

“有點想當醫生。”林谙下意識這樣說：“對這個職業很感興趣。”

段書予的心卻被狠狠拉扯了一下。

林谙自顧自道：“剛剛那醫生替你處理傷口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我很喜歡碘伏的味道。”

“可是學醫需要讀書啊。”段書予笑得泛苦，“你在便利店工作是沒辦法上大學的。”

“這倒是。”林谙明顯有好好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我在學習了。”

她去圖書館借了很多書，有空就會看，那些很深的奧義，于她而言是拆解過後就能得到答案的真理。她喜歡碘伏，喜歡針管，喜歡醫生盒子裡放的小刀。

那種鋒利的小東西，會勾起她極大的興趣。

她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裡住着一個手術室，她想拆解，想縫合，想看皮膚劃開時，那座微型城堡裡到底住了什麼器官。

段書予很想阻攔她。

不敢想，如果這個世界林谙還是成了醫生，那麼結局會是怎樣？有些畫面，光是想想都會心碎的地步。

“就必須當醫生嗎？”

“必須。”說起自己感興趣的事，林谙明顯話多了起來：“幾個月後會和從俐偲大人那裡得到一份禮物，就是希望可以去上大學。考試我覺得能過。”

泡面有點軟了。

段書予撕掉蓋子，叉了一口送入口中，咀嚼仿似變成了苦味，她說：

“我有個朋友，就是當醫生後死掉的。”

“為什麼？”

“有人用一把刀殺了她。她死的那天還說要和我一起吃晚飯呢，結果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林谙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是說：“那應該也是概率事件吧。”

段書予擡眼，眼裡湧動着一片海，“也是可能會發生在每個醫護人員身上的事件呢。”

林谙覺得這句話有點潑冷水。

“有點餓了。”她也打開泡面盒子，主動切斷了這個話題......

*

便利店的生意總是斷斷續續，傍晚的時候特别忙，有了段書予，林谙确實覺得輕松不少。

親吻狂魔幾乎不需要怎麼教就能得心應手，的确有兩把刷子。

時間一晃而過，快到九點的時候，玻璃門被迅速撞開，一個喘着氣的女人走了進來。

那人明顯很慌張，有點摸不清東南西北。

段書予隻擡頭看了一眼，心髒猛然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