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去抽了幾張紙遞給楊葵,發現他咬得挺狠的,都破皮了。
“等着。”謝亦龍回他的話,整理衣服看她。
楊葵為了防止尴尬,先一步打開門,意料之中情理之下看到周航衆人驚呆的表情。
“咳咳,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凱子先反應過來,開口說。
“那什麼,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周航低着頭準備離開。
楊葵扶着額頭喊住他,“站住,進來說話,别把路堵了。”
他們把提着的酒放在茶幾上,局促坐着看停留在一片黑的電視上。
楊葵打開水龍頭,在洗手間裡洗臉,好讓大腦清醒點。
謝亦龍看着兩人,蹙眉道,“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打算今晚在我這醉酒一晚嗎?”
不是哥們,打了倆電話,發了消息給你不算嗎?
周航自知理虧,瞥一眼他通紅的脖子,“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凱子和他女朋友分了。”
這種場面他們早已見怪不怪,凱子打開酒遞給他們,掏出裝了很久的瓜子。
凱子和他女朋友是高二開始談的,兩人當時談得有多親密,分開時就有多痛苦。他們一直都是分分合合的模式,反倒是身邊的朋友都習以為常,沒過幾天他們自然會和好。
凱子嗑着瓜子道,“要不要給弟妹來一瓶?”
大家都震驚他那句弟妹中,一時沒反應過來喊的是誰。
謝亦龍率先把酒提到腳下,淡然道,“她不喝酒。”衆人被他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吓住,氣氛須臾間尴尬起來。
楊葵好笑着看他,“我可以喝一瓶,不會醉的。”
剩下兩人歪着頭看謝亦龍起去倒一杯水遞給她,熟練地說,“口渴你就喝水,沒有了喊我。”
周航沒忍住,笑着說,“龍,我們也要喝水。”
謝亦龍掃一眼他們,冷淡道,“自己去倒。”
凱子不是很習慣看着他,算是終于明白他和女朋友撒狗糧,當時每人的心情吧。
特别的無語,特别的想罵人。
他們聊了以前在一中的事,以前凱子和謝亦龍是競争對手,互相不認識那種關系。但一個周航融合了兩邊的關系,他和凱子在連城就認識又巧合一個班。
所以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也沒有他融不進去的關系。
凱子回憶着說,“真想不到孫鴻和龍有這樣的緣分,你這個萬年老二在一中算是坐實了。”
說到這,周航樂着說,“孫鴻前幾天說特别後悔來參加我的生日,把我給樂壞了。”
他吊着所有人的胃口,喝一口酒說,“他說要是知道會遇到靜子,打死他也不會去。”
楊葵插一嘴,“他們還沒在一起?”
周航看她一眼,“孫鴻比你前面這位是出了名的隻知道學習的學霸,學習以外的事他都不感興趣。”
謝亦龍低頭看眼時間,說道,“你們在這喝,我送她回去。”他說完拿起楊葵手機,牽着人離開。
周航看着兩人背影,躺在沙發上,“啧啧啧,和你一個德行,都是一群重色輕友的。”
凱子聽着就不嘻嘻了,給他一拳,“說你爸爸就不對了,自個兒酸别扯上你爸爸。”
被占了便宜的周航笑着看他,“我操你大爺。”
大爺在馬路上過路,一轉彎看見一對情侶抱在一塊,自覺地低着頭路過。
楊葵臉頰有點發燙地看着大爺走遠,不好意思說,“龍哥,我走了,回去少喝點。”
謝亦龍勾着唇看她,擡手觸摸她的嘴邊,“疼嗎?你等一下。”他說完往旁邊的藥店跑去,留楊葵愣在原地。
沒等多久,他拿着藥膏遞給楊葵,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因為跑得太快此起彼伏地喘息着。
楊葵眯着眼睛看他,把藥膏擰開抹在手上,踮起腳尖塗在他脖子上,動作很溫柔很小心。
謝亦龍收住笑容,滾了滾喉結聞見她身上的體香。
愛意灌溉全身,瘋狂長出血肉和靈魂,主導着潛意識。而有些心動,從一開始就覆水難收。
門被打開,周航頭也不擡說,“送女朋友回來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複,周航還以為他們在路上吵架,擡頭看見他紅透了的耳朵。
謝亦龍把門關上,拿起啤酒猛地一灌,卻難以壓抑他心中的一腔燥熱。
凱子還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看他這樣吓一跳,“龍,咱有話好好說,别拿啤酒發洩。”
幾個大男生有什麼話好說的。
謝亦龍躺在椅子上,仰着頭看他們,“你不是失戀了嗎,說說你的失戀路程。”
奈何失戀多次依然對失戀如初戀的凱子,“……”
這踏馬誰說得出來,又不是小姑娘哭哭啼啼一陣就會好的。
周航轉移話題道,“别扯這些傷心的話,喝酒喝酒。”
凱子偏不這樣想,“龍,你和弟妹該不會分手了吧。”要不然他一回來就問失戀的話題。
謝亦龍睨他一眼,“以後我們結婚你坐主桌,隻求你别來詛咒我們。”
蒼天啊,大地啊,他真不是故意的。
凱子試圖挽回道,“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錯,分手不是唯一的解釋。看在我失戀的份上,别跟我見識。”
謝亦龍樂着喝口酒,“你們真打算在我這待一晚上?”
不然呢,他們帶了兩箱啤酒,打算耗到早上。
謝亦龍拿起遙控器,找了部剛出的懸疑電影,網上一片好評。
凱子喝到一半喝餓了,低着頭點起外賣。
這一夜他們聊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情緒上來了,還是一直憋着,凱子喝到最後抱着周航哭起來。
“她說我一點也不體貼人,一點也不浪漫,我踏馬一大老爺們懂什麼浪漫,懂個屁。”凱子越說越來勁。
周航難得像個人,安慰他,“兄弟哭吧哭吧不是罪,實在不行你換下一位。”
剛上完廁所回來的謝亦龍看着這一幕,調侃着說,“我看你倆挺不錯的,有機會考慮考慮。”
凱子聽完認真看周航一眼,說道,“我是直男。”
周航樂了,把他推開,“搞得誰踏馬不是直男一樣,我口味沒重到和你談。”
喝得差不多,他們直接睡在沙發上,謝亦龍嫌吵把門關上,洗漱完睡在床上。
窗外的蟬聲猶如熬夜高手,在漆黑幽靜的夜晚,叫得樂此不疲。
謝亦龍心煩地翻過身,腦海裡閃過和楊葵的畫面。
他冷着臉坐起來,看着外面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