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在小區的另一條街,環境還算可以。幾個小孩趴在一起拍卡片,聽見聲音頻頻轉頭觀看。
謝亦龍簡單看眼他們,帶着楊葵到二樓。
他摸出鑰匙打開門,連忙把鞋櫃旁的襪子收好。
楊葵坐在沙發上,四處觀望。
這間是标準的一室一廳,打理得很幹淨,家具看出來很新。
謝亦龍從廚房裡倒杯水給她,把向日葵放在電視櫃上,打開電視機随便點上面剛播出的熱搜劇。
他坐在旁邊,問,“餓了嗎?”
楊葵看她一眼,再看向廚房,“有吃的嗎?”
“有。”謝亦龍走到一半,猶豫着說,“面條不介意吧。”
楊葵搖搖頭看他。
他昨天晚上從超市裡買了一堆日用品,他等水煮到沸騰,撕開包裝把面條放進去。
楊葵過來幫忙,怎奈何廚房裡很小,隻容納一個人,她站在旁邊看他操作。
謝亦龍也不知道自己放得調料怎麼樣,端出來放在茶幾上。
楊葵試了一下,誇贊說,“可以,好吃。”吃完面條她趕在謝亦龍之前把碗拿去洗了,回來坐在原處。
謝亦龍趁這時間,選好了一部科幻片的電影,“看嗎?”“看。”楊葵喝口水說。
開局沒幾分鐘,楊葵接到老楊的電話,起去廚房接。
“這麼晚不回來?和那小子在一起?”老楊的聲音傳來。
楊葵看眼時間,才晚上八點,“嗯,我晚點回來。”
“限你九點回來,沒得商量。”老楊說完直接挂斷電話。
楊葵歎口氣,把手機熄滅坐過去。
謝亦龍偏過頭看她,“楊叔的電話?”
“對啊,不過不慌,喊我九點回去。”楊葵說完看起電影。
最後怕回去時間不夠,謝亦龍開起倍數趕到九點之前看完。
他起身把電視關了,對她說,“我送你回去。”
楊葵懶散躺在沙發上,擡眼看他,一眼看到他脖子處的痣,再往上點是突出的喉結。
她起來等謝亦龍關門,很自然牽起他的手。
走下樓時,楊葵喊他,“龍哥。”
“嗯?”謝亦龍回應她。
“我明天要去所裡,不能來找你。”楊葵說得很慢,她無法想象謝亦龍在這陌生的地方,一個人不認識的情況下租房,他是哪裡來的勇氣。
謝亦龍愣了下,笑着說,“好,你什麼時候有空再見面。”
楊葵鼻子有點發酸,和他走過來,在下個路口時停下。
她拉住謝亦龍抱住他,感受他的體溫,笑着說,“我晚上可以來找你。”謝亦龍抱住她,低沉說,“你可以發信息,我去找你”
她搖着頭從他懷裡出來,彎着眼睛說,“快回去了龍哥,幾步路的路程,到了發消息給你。”楊葵搖搖手,消失在他視線裡。
謝亦龍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起來,他握着兜裡一直震動的手機。
“龍,什麼時候回來。”林舒嗳溫柔地問。
他往後走回去,盯着前面的路燈說,“過幾天,爺爺怎麼樣了。”
林舒嗳大概猜到他回去的原因,開口老生常談,“和你離開時一樣,我剛還在和茵子說,你火急火燎去那邊,指不定談了女朋友忙着哄小姑娘。”
謝亦龍本來想回去準備時跟他們說,猶豫片刻,“嗯,小姑娘沒哄好,過幾天來。”林舒嗳“?”
電話裡安靜幾秒,隻聽見謝母原地暴露,“好小子,我随便炸你,你倒是挺誠懇的,你等着你媽買明天的票來。”
謝亦龍不慌不忙對着電話那頭說,“媽,你知道地址嗎?爺爺還需要人照顧,這裡就不需要您親自來。”
林舒嗳懶得跟他來這套,“我要想去随便定位你就知道了,人姑娘成年沒你就下手,不準對人家姑娘動手動腳的,知道嗎。”
“知道了,人姑娘已經成年的。”謝亦龍樂着說。
“成年也不行!我和你爸時刻都盯着你。”林舒嗳吼完一聲,覺得還不夠重新再強調一遍。
謝亦龍走上樓去,聲控燈感應到聲音亮起,他緩緩說,“知道了,沒事的話我挂了。”
“等等,好不容易打一個電話你急啥,說到人家姑娘你就急了。不過這姑娘長得是挺好看的。”林舒嗳放下聲音,和他随便閑聊。
謝亦龍開門的手一愣,若無其事問她,“媽,你咋知道人姑娘長什麼樣。”
“我會不知道?你還不是我生的。你張阿姨打掃衛生地看到你的相框,不過你為什麼不挂起來。”林舒嗳想起這件事問他。
站在旁邊的張阿姨“……”
明明是張阿姨打掃時,林舒嗳專門喊她仔細查看,有可疑的東西通知她。
謝亦龍肯定不信,這人是他親媽精得很,“人姑娘不願意,我也不好意思挂。”林舒嗳半信半疑,擺擺手道,“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啊,明早我還得去做美甲。”
“嗯。”挂斷電話,謝亦龍看着茶幾上的杯子,拿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回來時,他看見電視櫃上放着的向日葵,眼底一時充滿了笑意,
看來明天他要去買個花瓶回來。
楊葵一早接到師姐發來的資料,把大概意思看了一遍和老楊去所裡。
“早,師姐。”楊葵坐在旁邊打招呼。
“早,資料看了嗎?十點準時開庭,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師姐抽出時間說。
楊葵拿着手機問,“看得差不多了,我就想問這病曆上的重傷鑒定,是重新檢驗出來的嗎?”
“等等。”師姐頭也不轉對電腦操作。
楊葵幹脆重新看了一遍,腦海裡已經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離二次開庭的時間不多。
但白紙黑字上寫得很清楚,被害人從之前的輕微傷轉成現在的重傷,病曆上的時間是,昨天?
這麼近?
師姐起身接了杯水,看她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打斷道,“在想什麼。”
楊葵回過神來,笑着說,“這案子這次能過嗎?”
師姐收拾資料,“能過。”到了法庭上,楊葵沒看見原告人,隻看見被告人和上次拉她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