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怎麼可能有眼看着敵人變強還不打斷的道理。
不等那股驟然湧現的力量徹底強化咒靈,她就用上轟炸般的術式徹底将咒靈釘死,讓咒靈成為她的娃娃,從來沒有什麼心甘情願的說法,詛咒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成為人類的所有物,特級咒靈也無法和人類溝通,無法擁有真正的理智。
她過往都是打到即将祓除的時候,才趁虛弱立下契約,這次也不例外,隻是咒靈領域還未消散,而她又無法開出屬于自己的領域,此時咒靈有了新的能量湧入,又怎麼可能掙脫不開她的束縛呢。
哎呀,沒辦法了呢。
邦妮的雙眼湧上笑意,放松了對于咒靈的控制,放任它掙脫術式給她帶來反噬,還不斷膨脹變得越發強大。
她當然沒什麼後手,也不是打算就此直接被殺死,隻是恰好找到這麼一個機會,能幫她突破長時間沒有動靜的瓶頸——老東西們不希望她成為特級咒術師,因此一直把控着她的學習進度。
哪怕她跟着姐妹會的大家一起感知過好幾次領域展開,可隻要沒有真正試圖展開過領域和特級咒術師對戰,就沒辦法領悟屬于自己的領域展開,而她應付過的兩次特級咒靈全是在老東西的監視之下,一旦她流露出想要領悟領域的意思,他們就會立馬察覺并且掐斷她的領悟過程。
而她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給姐妹們私底下的發展打掩護,一直都是時而鬧事時而聽話,表現得對安排和擺弄命運像個傻子一樣看不透所以被耍的團團轉的樣子。
這次的機會多好啊。
她因為不滿所以鬧事,因為鬧事所以日本打算用特級咒靈殺死她,而她在危機中領悟了領域成為特級咒術師,多麼順暢的一套邏輯,老東西就算懷疑,也不會一開始就認定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刻意沖級。
就算有所有物脫離掌控的怒氣,也隻會朝日本的咒術協會而去,和她有什麼關系。
邦妮一刻不停地啟動全身咒力,不斷對抗着正在針對她的強大領域,眼睛死死盯着甚至開始變化形态的特級咒靈,這個能隐藏攻擊的領域驟然發動,下一秒,便是無數術式對碰的轟然響聲。
娃娃們紛紛膨脹,長成十分消耗咒力卻威力十足的完全形态,在這個領域内放肆攻擊起來,整齊且威力巨大的攻擊,給領域帶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動蕩。
咒力沉入領域之中,咒術蔓延全身之外。
在她領悟之前,咒靈的變化速度比她更快,它迅速在她面前失去了蹤影,術式的波動卻絲毫未停,依舊步步殺招,直奔取她性命而來!
邦妮已經興奮不已。
她與所有娃娃共鳴,胸腔内的心髒劇烈跳動,咒力在咒靈的領域内鋪展,而她對攻擊的防範則看似十分薄弱——攻擊如她所願,盡數加注她身。
龐大的動蕩令領域産生了些微碎痕,以此根深的屬于邦妮的咒力則由内而外沿着碎痕,開始包圍整個領域。
為了吸引咒靈的注意力,她的确是硬生生承受了一瞬間直沖她來的數道攻擊,根據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程度來說,内髒和骨頭恐怕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而她吐出一口血,嚣張地接着用言語挑釁咒靈:“不會就這點本事吧,在你的領域裡都不能把我怎麼樣嗎?”
領域被其他咒力侵蝕的感覺,就如同有一雙手攪動着咒靈的核心,對于情緒極端的咒靈來說簡直無法忍耐。
咒靈原本已經停止從為止處獲取能量,此時卻咆哮着,一邊向邦妮傾瀉咒力,一邊不斷膨脹。
邦妮已經抓住了裂縫,怎麼會繼續站着挨打,當然是左躲右閃,還時不時讓娃娃們去騷擾氣勢越發強盛的咒靈。
娃娃們各有本事,雖然在其他咒靈的領域中會被壓制許多,但依舊讓正在“進化”的咒靈煩不勝煩,時不時和自己的身體分開,又或者是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反擊。
以至于它逐漸控制不住那股進化的力量,領域變得搖搖欲墜,且忽然多出些和它的咒力來源完全不相符合的部分來。
邦妮皺起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全力感知領域的心思分出一份用來思考。
這是怎麼回事,她一開始以為那些爛橘子是打算用她十分熟悉的作為實驗産物誕生的特級咒靈,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個咒靈與她見過的實驗産物并不相似。
這個特級咒靈開始進化後,她又以為是用特殊咒具或者咒物作為後備能量,給這個特級咒靈進行了續命的操作,這樣就可以達到就算她解決了咒靈,也要面對被二次催化的咒靈這個局面。
可她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一個已經成型的領域,居然正在逐漸變成另一種模樣。
如果說之前的領域是陰風陣陣,就像暗處藏着無數冷箭,所有攻擊全都被陰影埋藏的領域,那麼現在這個正逐漸變化的領域,就是一個血腥氣濃郁毫不掩飾殺氣的強大領域,而領域依托着特級咒靈的根本,幾乎無法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