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之間,高大的白發男人依靠着柱子,年齡更長的棕黑發男人盤腿坐在地上,手裡戳着一個小馬造型的娃娃半成品。
年長的男人,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無奈地問: “五條悟,你是不是去接觸了那個從美國來的咒術師?”
五條悟雙手抱臂,垂眸答: “對啊,怎麼了,不可以嗎?”
“紐約的咒術協會一向不喜歡和我們合作,所以東京這邊反應比較大,人來的第一時間就關注上了,”夜蛾正道沒有停手,隻是加快了語速,還多解釋了一句, “你和她那天在任務地點見面的事情,高層知道後都很關注後續,事情不是伊地知潔高報告上去的,而是早就監視那位邦妮·蘭斯女士的咒術師報告的。”
顯然是讓自家學生别遷怒無辜的輔助監督。
“呵……”
五條悟放下手,看向夜蛾正道手裡的小馬,戲谑地挑眉: “所以呢,那群爛橘子說了什麼,才讓你這麼着急地找我。”
“讓我猜猜,夜蛾校長不會是答應了管住我,讓我别去接觸邦妮小姐吧——”
聽到他這樣拖長聲音,夜蛾正道作為他的老師,怎麼不知道五條悟這是在表達不滿,他擡頭瞥了學生一眼: “你這家夥,要是我真的這麼答應了,高層能相信你願意聽我的話嗎?”
當然不相信,高層那群爛橘子想利用他,又懼怕懷疑他,連芝麻大點的膽子都沒有卻敢經常叱責他,就好像真的能指揮他一樣拿着架子,腦子可能都隻有花生大。
如果放在十年前,五條悟會直接用拳頭讓他們閉嘴,可現在他二十八歲,雖然才剛過完生日,但就算再怎麼肆意,他也不可避免的成熟了,不會再用這種壓根沒用的方式發洩情緒。
五條悟确認老師是在隐晦地提醒他,其一是邦妮的身份的确與衆不同,所以兩人見面的事情高層才有所反應,讓他如果感興趣就自己去查一查。
其二是邦妮那邊估計一直會有監視的咒術師在,如果他想見面就得處理一下那些人。
話都說清楚了,兩個人就此沉默下來,不再開口,空氣裡隻剩下沉悶的針刺入毛線的聲音。
五條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在手裡轉悠了幾圈,點亮手機屏幕後他又把手機收回去,這狀态來回連續好幾次後,夜蛾正道看向手裡徹底完成的小馬咒骸,輕輕把小馬抛過去,低罵道: “沒事做就早點回去,别在我這裡消磨時間,我這又不是訓練場。”
小馬在五條悟面前膨脹變大,變成半米高的樣子,馬蹄緊急停在他臉前,在半空中圍着他轉來轉去。
夜蛾正道揮揮手: “你要的小馬,拿着走吧,短時間内别來找我了,心情不好就去找咒靈發洩,不要來騷擾我。”
五條悟一把抓住小馬咒骸,一改剛才的沉默樣子,笑嘻嘻地歪頭: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
咒骸的咒力供給被他切斷,又變成巴掌大的小馬被他揣到口袋裡,不等校長列舉證據,他轉過身揮揮手,踢踢踏踏地推門離開了。
大門關上後,那點光亮逐漸消失,校長室内重新變為一片昏暗。
夜蛾正道擡手撫摸身邊沉睡着的咒骸,聲音幾不可聞: “請做我的娃娃?這個咒術如果真如那些家夥的資料上所說,那的确是有點相似呢。”
他微微歎息: “傑……”
……
五條悟重新給小馬咒骸輸入咒力,看着它在身邊跳躍。
夜蛾正道的術式可以制作咒骸,咒骸擁有自己的核心和一定的思維。
低級的咒骸依靠輸入的咒力和命令行動,高級的咒骸,例如他現在的學生熊貓,則完全像一個真正的咒術師一樣生活,甚至可以攝入食物和靠睡眠補充能量。
這是複雜的創造,且熊貓是各個方面來說都無法複刻的奇迹,夜蛾正道一般情況下無法做出更高等級的咒骸,像他手裡這隻小馬,五條悟拿在手裡就能感覺到,和邦妮的那匹飛馬有多麼不同。
邦妮的術式可以捕捉咒靈,将咒靈變為自己的娃娃的同時,咒靈居然同時具備了可操作性和自主成長功能,并且能在自我意識保留的情況下變得更通人性,簡直就像是直接構建出了一個新的物種。
每一隻咒靈,在邦妮手中都如同熊貓一樣,能發展出無限的未來,比起夏油傑強大的咒靈操術,邦妮的咒術目前雖然還不到特級,卻潛力十足。
“如果能拉攏她,”五條悟頓了頓,“那我們現在就可以把爛橘子都殺了。”
陽光灑進走廊,他倚靠着牆壁,和對面棕色長發的女人對視。
女人渾身散發着疲憊的味道,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聽到這話後毫無反應地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咔哒打開蓋子的同時,冷冷嘲笑他:“這是你最新找的借口嗎?”
明明前幾天還一臉不值錢地笑着炫耀,說有個漂亮得像是金蘋果一樣的女生,已經被他的魅力俘獲,要他每天送一束花之類的屁話。
還說什麼既然已經這麼喜歡他了那他就勉強做到吧,這種讓家入硝子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當時她恨不得把手裡的手術刀插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