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覺得此時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野獸有自己的直覺,尤其五條悟輕輕一笑時,她更是連瞳孔都微微豎起來,下意識做出了戰鬥準備,渾身肌肉緊繃。
五條悟聳聳肩膀,抖掉了這樣奇怪的氛圍:“其實就是問點簡單的問題,不是說了嗎,遇上了是緣分嘛,就問一問咯。”
他這麼一說,聽着這問題就不簡單。
邦妮已經不想在繼續在這裡和他糾纏,尤其現在他們站在風口,她今天圖方便隻紮了一個馬尾辮,又沒戴上圍巾,風一吹,發尾就會猛猛往脖子裡掃來掃去,弄得她癢癢的。
她雙手抱臂一插,不耐煩地問:“你要問的問題多不多?”
五條悟慢悠悠地回答:“你希望我問得多,那就多,邦妮小姐要是不想我問,那就不多。”
剛剛不還是蘭斯小姐,怎麼一下子變成邦妮小姐了。
由于五條悟對她的稱呼一直是英語模式,因此邦妮一下子意識到這種微小的稱呼改變。
結合現在的氛圍,她眯了眯眼睛,再次像是某種動物一樣警覺起來。
難道說,五條悟其實……
其實已經察覺到了紐約那邊的老家夥究竟想做些什麼,所以才來這裡試探她是否知道内情,甚至把她當作同謀,所以已經開始猶豫要不要幹脆殺了她?
難怪他的行為難以預測。
危險并不會讓她産生避開的念頭,反而令她更加興奮地想要探查危險的源頭。
邦妮替換掉原本想說的交談地點:“不如這樣吧,我們找個方便聊天的地方,比如我家裡,怎麼樣?”
既然五條悟很可能知道了老家夥們的陰謀,那她當然要一探究竟,難以脫離家族是一回事,可有情報送上門是另一回事。
家裡是一個絕對安靜且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她布置了無數術式,隻要有咒靈或咒術師擅闖就必定會受到重創,某種程度來說算是她的主場,如果真的和五條悟這個實力強大的咒術師打起來,那她的勝算會大上不少。
再加上弗蘭德還在樓下,動靜鬧大了還能讓他轉述給老家夥們。
邦妮隻等着五條悟點頭說好,美國的确有帶異性回家就是邀請暧昧的信号這種說法,她雖然不了解日本,但覺得以短短兩次會面的聊天過程來看,她并不覺得五條悟會産生什麼誤解。
這種看着就一肚子壞水的成年男人,現在心裡估計滿是怎麼從她口中套出正确情報,甚至更過分點,想着怎麼把她栽贓為詛咒師再殺死也有可能。
在心裡肆無忌憚編排對方的邦妮,完全沒意識到五條悟會表露出明顯的驚訝。
他張開口卻沒說話,隻從喉嚨裡發出疑惑的氣聲,随後在邦妮理直氣壯的神色面前緩緩抱住手臂。
邦妮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想要占據主場優勢的小心思,不情不願開口想要後退一步的時候。
男人看着她的神色變化終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微妙又無奈:“你這是打算把我帶到你的主場肆意宰割啊,那可不行。”
五條悟彎腰湊近,那點防備的意味又消散了:“這樣吧,這附近有一個還挺不錯的甜品店,我請邦妮小姐吃甜品怎麼樣?”
邦妮早就忘了上次兩個人說了什麼,下意識反問:“你又不是真的追求者,請我吃甜品幹什麼?”
“誰說我不是啊,”五條悟看着比她還驚訝,“我可是從來不說謊的人啊,怎麼能不相信我呢!”
說自己從來不說謊,和說自己說謊不打草稿有什麼區别。
邦妮懶得和他争執什麼追求者的事情,随他去了:“那你打算去哪裡?”
話音落下,五條悟就像是等着這句話一樣幾步越過她,回頭笑着勾了勾手:“走吧,我帶你過去。”
怎麼感覺這動作和招貓逗狗差不多。
邦妮狐疑地跟在他身後,男人又慢慢放慢腳步,最後兩個人再次并肩走在一起,一時間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她用壓根就不擅長計算的腦子思考等會兒該怎麼套話,想着想着把自己想累了,剛才在便利店填飽的肚子又傳遞給她餓的信号。
還有多遠的路要走啊,不是說在附近嗎。
邦妮把不想動腦子的煩躁遷怒在不知道在哪裡的甜品店上,剛要發問,五條悟十分巧合地開口:“其實我隻是有個學生在美國,所以意外得知了一些和邦妮小姐有關的事情,今天意外遇到才想問問是真還是假。”
不是要去甜品店聊正事嗎,怎麼走在路上就開始了。
邦妮有一瞬間的疑惑,但又無所謂地回:“你可以随便問,不過你問一個問題,我也要問一個問題。”
問什麼她還沒想好,但吃虧絕對不行。
五條悟對她的條件完全沒意見,直入正題:“第一個問題,邦妮小姐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要求你來到東京的呢?”
誰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