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死沒死?”
看着容光煥發的女人,臉頰上還帶着血氣,壓根看不出半點異常,姜阮一度懷疑是自己錯了。
“這個人是小米嗎?是不是咱們搞錯了?”
姜阮一連問了很多問題,現在她的腦子裡就像是裝滿了漿糊,思路已經被完全堵死了,迫切地需要别人來疏導一番。
林舒煜沒說話,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三人,随後才收回視線落在姜阮身上,緩聲說出這個世界中的執念的秘密。
“人死前的執念越深,死後的狀态就越複雜,像今天遇見的情況可能隻是一小部分,說不定她不僅有這一個分身。”
林舒煜的嗓音沉穩,說這段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好像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長時間,過于熟悉這裡面的法則。
姜阮記不清世界變成現在的樣子已經過去了多久,反正自她記事以來,人們就已經生活在這裡,每天的日子都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會被法則泯滅。
要不是當初遇見了林舒煜,她可能早就消失了。
對于這一點,她曾經也問過林舒煜,可對方隻是淡淡地看着她,什麼都沒說。
“那也就是說,這些都是她活着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現在成了執念?”
姜阮重新将視線落在那三人身上,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可是為什麼那兩個人能看見,而且還能觸碰到呢?”
既然已經成了執念,就和人們經常說的魂魄是一個道理,除非……
她稍稍震驚自己腦海中剛剛産生的那個念頭,瞪大眼睛看向他們。
因為神經過于緊張,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她下意識抓住了手邊的物體,捏緊了些許。
她忘了,現在的時間正好是晚上。
在漆黑的夜晚,白日裡不能發生的事情,這個時候都有可能發生,就像打印店裡的小米能抓住泡面盒子一樣真實。
在這一刻,執念便能短暫地回歸現實,不再虛無缥缈。
等她回神的時候才發覺手中不斷散發出來的溫熱,低頭一看,那雙手膚色白皙,骨節分明,溫熱包圍了自己的手。
居然下意識就抓住了林舒煜的手。
姜阮抿了抿唇,連忙收回手,尴尬笑了笑,“老闆,手不疼吧?”
看着上面清晰的紅色印記,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眸轉動,重新放到了門外的幾人身上,隻是黏在身上的視線感許久都沒有消失。
老闆怎麼一直望着她,應該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克扣她的工資吧?
她剛才真的沒有注意,要不再道個歉?
姜阮心中思緒萬千,正在猶豫要不要重新鄭重地道歉,然而等她轉過頭的時候,對方早已經收回了視線,恢複如初了。
她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尖,看了一眼林舒煜,見對方真的沒什麼異常,便又轉過身,權當剛才那回事沒有發生過。
畢竟他們剛才又沒有幹什麼,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殊不知,剛才姜阮的舉動全都被林舒煜看在眼裡。
他目光之中的溫柔肆無忌憚,毫無保留。
外面的人逐漸走遠,走廊裡的談話聲隻能依稀傳來,小屋之中,隻能聽到他們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等待片刻,姜阮實在沒了耐心,索性起身想去外面看看。
還不等她完全站起身子,門外便又傳來動靜。
姜阮連忙重新躲好,心裡暗道,這個破舊的居民樓真不可貌相,沒想到晚上還挺熱鬧,人們一波接着一波地來。
這一次的聲音明顯比之前那幾人大得多,除了腳步聲,還能依稀聽到一些别的聲音,像是幾種布料放在一起摩擦的聲音。
“真不知道老闆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能把賬号給我呢?”
其中一個女人滿嘴抱怨,說話的語氣也非常沖,在整個樓道裡回蕩。
“你少說兩句吧,說不定老闆今天沒走呢,萬一被聽到了有你好受的!”
跟在她身邊的男人性子較軟,聽到女人的話連忙看向周圍,生怕被别人聽到。
“你怕什麼,現在這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了,老闆可不會住在環境這麼差的地方。”
女人讓對方放寬心,順便又多吐槽了幾句。
“今天的直播回放老闆肯定不滿意,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麼找補一下吧。”
男人舉了舉手中的拍攝裝備,滿面愁容,歎了一口氣,把攝像機裝到了背包裡。
姜阮和林舒煜安靜地躲在門内,聞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随後他們透過狹窄的門縫朝外面望去,走在他們前面的三人還沒有走遠,完全能聽到身後一男一女的對話,卻沒有半點反應。
這兩人很快便追上了前面的三人,然而他們雙方卻像是沒有發現彼此一般,徑直地從他們面前經過,沒有半點異常。
他們互相看不到對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