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一枝桃花開得更好。
謝宜良這樣想着,便繼續往樹梢上爬去。沒想到桃花枝不堪其重,竟被輕松壓斷。
謝宜良不由得緊閉雙眼,内心祈禱等下摔下去之後千萬别破相。好在,自己砸在了一塊肉墊上。
這墊背之人倒也是儀表不俗,薄唇,五官輪廓分明,卻并不帶有攻擊性。
隻是下一秒,就讓她感覺這青年的樣貌是靠腦子換來的。
“謝靜農,怎麼會是你?!”
自己身下的青年,明顯被砸得有些犯暈,一睜眼就對着自己喊弟弟的名字。
好嘛,看來又是一個認錯人的。
謝宜良從青年身上起身,揪住他的衣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給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肅王仍舊懵然地說:“謝靜農,你今日怎麼笑得如此陰陽怪氣,哎喲.......”
謝宜良一把将肅王推到在一旁的草地上,拍拍手轉身離開。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肅王才意識到那隻是一個和謝靜農很像的少女。
一陣風吹過,桃花飛舞,卷起了少女的裙擺。不知不覺,這陣風也吹進了肅王心中。
以前倒沒注意,這謝靜農是否還有姐妹,看來得好好留意下。
肅王回到了宴席上,正如無人發現他無聲的離去,也沒人發現他重新回到宴席上。
隻是這一回,無趣的宴席在他眼裡變得有趣了起來。他在角落裡又看到了那位白衣少女。
肅王剛想湊過去打招呼,卻發現少女似乎在和自己對面那人争執。肅王頓時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悄無聲息的靠了過去。
呵,少女對面那人居然還是老熟人。
原來是謝靜農的那個小跟屁蟲——景明,本以為他隻會出現在謝靜農的七步之内。
隻見少女一臉關心的對景明說着什麼。
“景明,我知道你二弟他們以前在府裡的時候欺負過你,但現在既然他們已經向你道歉了,好歹在面子上要和他們過的去吧?
少女頓了頓,道:“我認為這樣直接和他們撕破臉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景明闆着臉,冷冷道:“師姐,你不知道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嗎?”
“你們家裡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些。你要相信我,如果你願意和我說,我不妨幫你解決你現在的麻煩。”
“不妨幫我解決我現在的麻煩?”
景明冷哼一聲,“師姐,不,謝大小姐。聽你的意思,你願意幫助我,我就得對你感恩戴德啊?要感激你願意幫助我這個雖然長在世家,卻也擺脫不了粗鄙卑賤身份的品行低劣之人啊。”
謝宜良皺眉,不滿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并非是輕視你的出生,我不在乎你身份的高低貴賤,我們謝家之人從不以門楣高低評判他人。”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景明你要是想在南朝繼續往前走,就必須利用好你家裡的關系,你得學會和他們處好關系。”謝宜良伸手,輕輕戳了戳景明。
聽了這話,景明直接笑出了聲:“謝家不已門楣高低評判他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謝家就是這衆世家之首吧?”
說着他靠近了謝宜良,咬牙道:“謝氏門閥之首,居然跑來和我說衆生平等,可不可笑?”
“那謝靜農呢?他也姓謝,你不還一個勁的往他跟前湊?”
“師兄和謝家人不一樣。”景明斬釘截鐵道。
“若是師兄在,他絕對不會說讓我原諒二弟他們這種話。師兄不會僅用自己的想象,就去評價别人的人生。我怎麼選擇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是會在南朝繼續,和你謝大小姐無關。”
景明說着,看着謝宜良認真的道:“謝靜農的謝,就是謝靜農自己的謝。”
“謝靜農,謝靜農......你們一個個的,天天就隻知道圍着他謝靜農轉。”謝宜良說着,突然猛然給了面前的景明一巴掌。
啪——
景明的臉被扇的偏了過去,臉上迅速紅起了一片。
“你以為我想關心你是死是活,前程如何嗎?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謝宜良話沒能說完,就掩面哭着跑開了。
隻剩下景明一人留在人群之中。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探尋的目光包圍了景明。
“聽說他其實是私生子,生母是一個極為卑賤之人......”
“欸,我聽到的傳言是說這人的母親其實和他們家主,在血脈上有着不一般的關系.......”
“我倒是聽說這人其實就根本是他們家主從外面撿來的,是準備給家裡小少爺當作藥引子的......”
聽着周圍的話越來越難聽,景明不願與他們争論。
雖有恨,卻百口莫辯。
最終,他還是擡頭看向了謝宜良跑開的方向。景明攥緊了拳頭,還是選擇追了過去。
肅王恨不得翹着腿端着瓜子坐在一旁聽二人的争執。心道這謝家人果然禍國殃民,在感情中個個都是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