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師兄?那個妖物就不抓了嗎?”溫歸年和席玉、江暢二人騎着馬行在幽深的小道上,“還有——”
席玉一個眼刀飛來,溫歸年閉上嘴。
“此等小妖何須我等費心,鬼司在淮揚城的部署才是大事。”席玉咬字很重。江暢也順着席玉的話說:“那個黛眉看起來不簡單,是何身份啊?”
“右護法。”席玉沉吟片刻開口,“鬼司主子的右護法。”
黛眉和席玉對上時,二人之間的打鬥換個人來看就是小打小鬧——兩人都沒使出全力。
畢竟席玉和黛眉互相不知彼此深淺,如若貿然真打起來,不是你死就是我傷,對二人來說都不劃算。
溫歸年還想再問,江暢縱馬,撞了把溫歸年,蠢鈍如溫歸年也識趣地閉嘴了。
“那咱們回去吧。”江暢跟上席玉。
月光中,數隻輕盈的蝴蝶翩然起舞,鳥語花香,好一個初春時節。
一個柔弱無依、不能自保的孤女當真是和當初的玉夭奴像極了。
玉夭奴餍足地舔了舔唇瓣,他踩着月光回了自己的屋子。
照常來看,醉夢鄉是要歡歌笑語到後半夜的,但是今天鬧了這麼一出,隻能早早關門了。
第二天一早,餘念七從床上爬起來,匆匆收拾好自己往前廳趕的時候碰到了抱着琵琶幽怨地坐在院子裡盯着自己的魏青舟。
“你怎麼坐在這裡?”餘念七不明所以。魏青舟幽怨地嗔怪道:“我昨日本想來找你商量商量,誰知道你一晚上沒回來。”
“啊?”餘念七尴尬一笑,扯開話題,“不過你尋思誰是妖物啊?”
魏青舟湊近餘念七耳邊,吐出了兩個字。餘念七瞳孔微微放大。
“你們兩個在此躲懶?”玉夭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隔着老遠喊,“小餘姑娘,你來。”他沖餘念七招手。
看向魏青舟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打量和審視,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劃過魏青舟,最後落在餘念七身上。
“我先過去。”餘念七嘴巴幾乎都沒張開,從喉嚨裡發出了細微的聲音,旋即她露出個笑臉走向玉夭奴。
玉夭奴攤開手帕,露出兩塊精巧的糕點,笑吟吟地遞給餘念七:“喏,給你的。”
餘念七伸手接過,不動聲色地觀察後,發現沒有異樣就直接全部塞進了嘴裡。
“怎麼樣?好吃嗎?”玉夭奴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在逗弄隻狸貓。
“好吃。”餘念七咽下糕點。此時魏青舟恰好從二人身邊走過,他的琵琶撞在玉夭奴肩上,後者臉色一沉,狠狠甩了魏青舟一巴掌。
“你——”魏青舟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捂着臉。
餘念七站在二人中間左右為難,選擇了閉嘴。現在最重要的不暴露身份,等抓住妖物後,魏青舟想怎麼揍都成,隻是現在——餘念七用眼神示意魏青舟暫且忍讓。
魏青舟隻得捂着臉,癟着嘴離開了。
“玉夭奴,這般打人,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打他,他就會變本加厲地欺辱你。”玉夭奴憐愛地看着餘念七,“人善被狗欺的道理你懂不懂?在這醉夢鄉,可沒人因為你心善就對你以禮相待,多的是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餘念七沒有反駁,玉夭奴說的沒錯,她點頭:“那我先去幹活了。”餘念七挽起袖子,徑自離開。
白日裡大廳沒有入夜後那麼熱鬧,三三兩兩坐着吃酒的人,小厮龜奴們也找了個清閑的地方打盹,餘念七趁此機會,在醉夢鄉裡轉了個遍。
路過頂樓一個房間時,餘念七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淡淡的,從門縫裡鑽出來。
餘念七眼看着四下無人,正伸手欲推開門,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你做什麼?”
餘念七後頭,見是桃夭姑娘,她想了個托詞:“來打掃一下。”
“姑姑沒和你說過,任何人都不準私自進我的房間嗎?”桃夭的懷疑沒有被打消,對餘念七表露出極大的敵意,她抓住餘念七的手腕,逼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巨大的動靜,驚擾了小厮龜奴,他們跑上來看熱鬧。
桃夭見事情鬧大,索性拽着餘念七罵:“這賤|蹄子手腳不幹淨,竟然想偷我東西!!”
“我沒有!”餘念七反駁,把手掙脫出來。
桃夭:“你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怎麼證明?”她的目光在餘念七身上逡巡一圈,落在了餘念七的胸口,“不過,你要是現在讓我們搜搜身,倒是可以證明你沒有偷東西。”桃夭話裡話外充滿了惡意,她的意思就是讓餘念七在衆目睽睽之下脫下衣衫,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搜身——這是莫大的屈辱。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偷東西了?”餘念七不自證,反過來質問桃夭,見桃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擡腳要走。
“攔着她!”桃夭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她一發話,早就蠢蠢欲動的小厮把餘念七圍在中間,攔住了她的去路,他們對于羞|辱|女子這件事可是極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