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鴉雀無聲,還是溫歸年感慨了一句:“淮揚城真是民風開放啊~”
被突然親了一口的魏青舟低着頭默默扒飯,以之前機樞門陸乘淵罵的話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三個屁的悶葫蘆。
不過與幹巴巴的饅頭相比,香噴噴的米飯更有吸引力,本來席玉還擔心這姑娘或許心懷不軌,但是眼睜睜看着溫歸年那個憨貨吃了好幾碗之後打着飽嗝,他懸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飯畢,一行人對誰去村西送食盒這件事起了沖突,崔時珍和餘念七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江暢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魏青舟;魏青舟又抱起了自己的琵琶開始彈《綠腰》,隻有溫歸年和祈明兩人眼神亮亮的。
“溫歸年,你和祈明一塊兒去吧。”
“好吧。”溫歸年向來都是這種好說話的性子,無論他人說什麼,他幾乎都會答應。這不聽了席玉的吩咐,拎起食盒就拉着不情不願的祈明走了。
席玉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能安靜片刻了。
但是,這難得的閑适時光沒能持續多久,祈明臉色煞白地跑了回來,溫歸年在後面連滾帶爬。
席玉大感不妙,騰地站了起來。
他問:“發生什麼事了?”
“師兄師兄!”溫歸年的鼻涕糊到了臉上,他手指着西邊,“翠柳!她死了!”
“怎麼死的!”席玉抓住一旁的劍,幾乎要把溫歸年的肩胛骨捏碎了。
“渾身血都被吸幹了!整個人皺成了橘子皮!”那恐怖的畫面讓溫歸年仍心有餘悸,“師兄!是那個妖怪嗎?”
席玉的臉色很不好看,在他們一行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妖物輕輕松松殺了人還沒被絲毫察覺到,若是要問起責來,席玉是首當其沖。
“先去看看。”席玉邁開步子,其餘幾人跟在他身後,溫歸年渾身打着哆嗦,幾乎是被崔時珍架着走。餘念七走在隊伍的最末尾,她沒有察覺到絲毫的妖氣,要麼就是這妖物法力高深遠在她之上,要麼,殺人的根本就算不得是妖物。
村西的幾間瓦房前,身材壯實的中年婦人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村裡不少人圍在她身邊安慰,看來這就是翠柳娘。翠柳的爹抽着一杆旱煙,正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說着什麼。見到席玉他們一行人,先是警惕地閉上嘴,等看到象征着無殇的腰牌後,一下子激動起來。
“大師!大師!”翠柳爹撲過來,“我女兒被妖物害死了!大師要抓了這妖物為我女兒報仇啊!”
“大壯,不得無禮。”白發老者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諸位,鄙人是桃源村村長,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和老朽說!”
“不必客氣老人家。”席玉拿出大師兄的風範,“我能否先看看屍體。”
“沒問題。”老者張羅着衆人閃開一條路。席玉推開屋門,一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他看向地上蜷縮成一團的翠柳,這姑娘歡快的嗓音似乎仍在耳邊,他定下心神,蹲在地上,發現了個打翻的胭脂。
“這胭脂,是你家姑娘的嗎?”席玉出門問翠柳的爹,這個中年漢子還沒說話,翠柳的娘止住了哭聲:“我姑娘從來不用這些東西!”
“果然是那腌臜地兒的東西。”脂粉的香氣甜的發膩,之前宋掌門收到的情報沒錯,那青樓醉夢鄉裡果然藏着吸食人精血的妖物。
“大師,到底是什麼妖物!”圍觀的村民着急,淮揚城裡年輕姑娘接連出事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竟然到自己村子裡來了,下一個難保不是自家的姑娘。
“諸位鄉親,我等此行便是專程來捉拿此妖物,不出三日,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無殇的名揚四海,幾乎是家喻戶曉,如今這番話從無殇弟子口中說出來,村民的心也落下了大半。
幾人不再做任何停留,這妖物必須早些捉住!一刻不停地騎着馬往淮揚城裡趕,臨近城門,席玉示意衆人停下。
“這妖物是何模樣無人知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它就在醉夢鄉裡,咱們先混進去,不要打草驚蛇。”
于是,魏青舟率先進入醉夢鄉裡求着老鸨讓他留下彈琵琶,老鸨本來心存疑慮,但是魏青舟的《綠腰》一出來,老鸨就樂得合不攏嘴。餘念七也輕而易舉地再次重現自己當初被綁到攬月樓的場景,與一群姑娘從後門被塞了進來。
接着是江暢、溫歸年、席玉三人依次以客人的身份進去,至于謝辭則是在醉夢鄉外面把手。
“那我呢?”祈明興奮地問。
“看馬。”席玉撂下這句話就換了一身衣裳離開,全然不管祈明翻上天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