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的照相館内,高月香保持體面的尬笑,剩下站在一旁的人都喜氣洋洋,除過男主一家外,尤其是柯國安略顯黯淡的神色,感覺他在極力隐忍堂弟。
高月香不由得慶幸,在橋邊和柯國平洗臉的事,沒讓柯國安有所知。
眼下她自覺的跟所有男人拉開距離。
柯國安的眼尾随她身形動了動,還好她比柯國平有眼色的多。
此時,門口風鈴聲穿透大家耳朵,捧着鮮花的男人走進來問:“你們誰訂的花?”
柯國慶平擡起手,“我的。”
那花是牡丹花,高月香認得這個品種,卻不知大西北也适宜種植,更不知柯國平是送給她的。
頂着一張富家公子獨有的玩世不恭模樣,柯國平說道:“ 這是我連夜從隔壁省專門挑選的紫斑牡丹,隻有大西北才有這個品種,所以我來晚了但這份特殊你值得擁有。祝你和大哥新婚快樂未來美滿幸福。”
柯國安無語,明明他才是新郎,堂弟卻又蹦又跳,比他還積極表現。
現場氣氛不止是尬住,更是詭異的修羅場。
唯獨柯國平自我感覺良好。
高月香豈能讓話掉地下,她看了眼柯國安才接下花,“人人都說國平是柯家不懂事的小少爺,可你看這明明是頂好的一男人。”眼波流轉看向柯國安,“你這個兄長把弟弟管教的真好。”
她狐媚樣又出來了,高月香主打誰都不得罪。
夏家人反應也快,舅媽站出來說:“月香,你拿着牡丹花,咱再拍幾張。”
“好呀。”高月香主動挽上柯國安。
柯國安手臂線條明顯收緊,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大家都能喘口氣。
眼下結婚照越來越多,高月香每張都喜歡,柯國安讓師傅都裱起來。
她仔細欣賞着大家的笑容,感覺襯出了八零年代的欣欣向榮,但怎麼夾雜着一股焦糊味?眼睛琢磨着看向了相機房。
婵娟也聞到了,問:“洗照片也能洗糊嗎?”
一席話震驚四座,柯國安兄弟跟表哥夏智傑異口同聲:“大家快跑!這是起火了!!”
高月香幾乎是同時被四個人保護逃路,可絕望的是館門被鎖死,沒一點辦法能推開它。
柯國安即刻拿起凳子,“大家都站遠點!”他優先砸碎了易爛的窗戶。
讓密閉空間瞬間被打破,被囚的他們吸上新鮮空氣,其他人也都紛紛砸爛别的窗戶,但夏姥姥的身體不行,她作為年齡最大的已支撐不住,暈倒在了自家兒子懷裡。
高月香立馬想到一氧化碳中毒,這時候該找水源和濕抹布,她摸索着跑進店裡後方找水池。
窗戶雖然都破爛了,但由于本身尺寸小,隻能伸腿鑽出去,“我出去開大門。”柯國安自告奮勇,他速度快又敏捷,卻沒想到是一把重工鎖,用奮起的蠻力無法打開,眼下也不能再耽誤時間,對着站在店裡的大家說:“從窗戶依次鑽出來,不要互相推搡,動作快點都能出來。”
李淑芬是惜命人,她丈夫柯萬祥也是,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夏家人往後擠,他倆率先爬上去,接着是夏舅媽和夏舅舅,暈倒的姥姥由夏智傑搬運,利用裡應外合送出一隻腳。
擊中柯國平的熱心腸,他主動幫夏智傑搬人。
等一切都看似劫後餘生時,上天又挑了其他劇本,高月香和婵娟不見人影。
柯國安擡起一條腿,又重新回到照相館,他要找去尋高月香。
柯國平和夏智傑随後也鑽了回去。
李淑芬被柯國安這舉動,吓得大聲囔囔:“老天一定要保佑我兒平安出來。你們後面進去的保護一下國安!”
此刻的高月香拖着昏迷的婵娟靠近水池,在沒有濕抹布的情況,隻能撕壞身上的紅色婚服,用這布料先捂住她的口鼻,自己則拿起放置在牆角的掃把,做出防備姿勢準備随時進攻,并對着四周大聲放話:“真是可惜了,你打暈的不是我,而且我還讓看到你了!”
剛才她們要回頭找大家時,有人從背後搞偷襲,婵娟拼命護住高月香,才換來她現在的平安,她繼續喊:“出來吧!别像個臭蟲一樣躲着。”
語氣裡的恨意滲出,讓拐角傳出動靜,高月香拎起掃把就打,正巧和那蒙面人碰了個迎面,彼時隻有殊死搏鬥的兩個瘋子,在過程中高月香要被推到火裡,她死死用腳抵住地無比專注的怒瞪,而蒙面人也毫不遜色的瞪回去。
就是這個時候!
一個掃堂腿撂倒蒙面人,順勢推進熊熊烈火裡。
那蒙面人被火燙的立馬蹦出來,要朝着别的方向逃竄,可好巧不巧柯國安此時出現,他一腳就踹了出去,蒙面人再次跌入火堆,瞬間被燙的撕心裂肺,在火裡嚎叫出聲。
柯國平和夏智傑随後聞聲趕來。
而此時頭頂的滅火花灑如甘霖下降,他們周圍漸漸被水汽包圍,高月香的視線開始變得霧蒙蒙。
柯國安卻脫下西裝外套,為高月香遮水擋濕,她的視線又恢複成正常了,能看清身邊人就是柯國安。
但一頂更大的遮蔽吞噬他倆,是柯國平高舉着他的外套,像大鵬展翅一樣蓋住他倆。
如果她沒看錯了話,柯國安翻了個白眼。
三個人形成肉夾馍形狀,外圍還露出個多餘的夏智傑,他按住被燙到奄奄一息的蒙面人,然後咳咳兩聲,說:“我們該走了。”
然而意外也在此時來臨,身後又突現另一個蒙面人,他手裡拿着紙包的屎,專往人臉上砸去。
柯國平有屎到臨頭的經驗,趕緊用外套遮擋住自己,順勢把高月香和柯國安也護了進去,就跟貝殼合住蓋一樣。
“國平你的衣服!”柯國安掙紮出來後,就隻有倒地的夏智傑,那兩個蒙面人不見蹤影。
“表哥!”高月香上前攙扶。
與此同時,重金屬鎖子被鋸開,大批警員朝他們所在方向跑來。
從醫院回到夏宅,夏家就籠罩着悲傷,夏舅媽哭哭啼啼了一路,“你說說這是招惹誰了,居然遇到這種事,真是挖了那兩人祖宗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