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味堵塞鼻腔,傳來幾聲嘤咛,半晌後幹嘔來臨。
髒亂不堪的地方,高月香手掐着脖子,讓自己清醒過來。
有些被吵醒的雞,晃動着翅膀走到她跟前。
她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周圍一小部分場景,像是偏遠農村後院裡的雞舍,随即想站起來卻被肮髒的手吓到,還有渾身充滿泥濘和髒污的衣衫,以及一雙露大拇指的破爛布鞋。
這場景像極了睡前看完的一本男頻網文——《八零神豪,天賜後宮團》,裡面男主柯國安早逝的未婚妻,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苟活着。
她從微黑的雞舍裡沖出來,擡頭看着周遭一切,那連綿不斷的大山,像站在利爪的掌心裡,被與世隔絕被無人發現。
高月香緩緩明白過來,她...穿書了?
書裡的時間是八零年代中後期,這座大山裡的小村子是柯國安的出生地——大菇村。
回到了等待柯國安回家省親,迎娶自己的第十四個年頭裡,像塊望夫石般的存在。
為什麼會是她穿書?
難道是因為跟未婚妻是同名同姓?
高月香實在想不通因果,她隻能快速複盤書裡的劇情。
娃娃親封建禮教下的包辦婚姻,高月香在自己的人生年輪裡,等來了回家省親的柯國安,也等來了因嫉妒而要替嫁的堂妹。
至此更加苛責的虐待來襲,被捆綁被囚禁被丢進化糞池,人為的操作讓金汁感染全身,肌膚不斷鼓包潰爛流膿。
最後在怨氣升天的爆發下,用劇毒蘑菇懲罰惡人下十八層地獄。
看着他們不受控制的抽搐身體,東倒西歪的徹底沒了生氣,她才嘴角帶笑的死去,至此成為柯國安心中不可被磨滅的痕迹。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才剛開始,她還有大把時間重活出新的人生。
一陣腥臭味又飄進鼻腔裡,那是雞屎混合物的味道,高月香回過神天已蒙蒙亮。
雞鳴聲逐一響起,吵的耳朵想要爆炸。
她跑回隻有母雞的舍裡,在房梁下徒手挖出一寶箱,那是原主的所有寶貝家當,一隻和柯國安同款的玉雕同心結、一串母親留下的珍珠項鍊、跟父親畫的一幅山水畫、以及他們結婚時買的黃金戒指、
在原劇情裡苦守着它們,卻被嬸嬸一家奪走享用,堂妹更是拿着同心結诓騙柯國安,白白浪費了這些好東西。
現在她得重新換個隐蔽地方,等走出這窮山惡水時就是不菲的财富。
任何世界任何社會任何地方,唯有金銀财寶才是唯一的通行證。
等她忙活完這些事,蒙蒙亮轉為藍白天。
高月香按照原主自帶的記憶,在附近找到一處幹淨小溪,以水為鏡看清了自己,粗糙雜亂的頭發,全身黑泥髒污的皮膚,這樣子真符合髒女這個詞。
用手舀起清水好好揉搓一番,白皙亮眼的肌膚顯露出,被黑泥耽誤的清秀樣貌,慢慢出挑在小溪旁,讓高月香從不具備人形,到初具人形和後面的再現“西施”。
真真是個純天然的美人胚子,比現代版的自己好看翻倍,這細胳膊細腿不耽誤曼妙曲線的長成,有種含蓄又優雅的世家小姐既視感。
尤其是清洗幹淨後的氣質,讓她純潔的像朵盛開的白茉莉。
一起相伴挖蘑菇的宋婵娟,背着背簍正趕往高家雞舍,在路過的小溪旁看見一美人,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月香。你怎麼露出真容了?小心一會被你嬸子一家看到,他們都是急壞的惡東西,看你出落的這麼美,隻會心生妒忌加倍折磨你。”
婵娟是原主唯一的好友,是隔壁宋家的二女兒,過得日子能比高月香好些,但也好不了太多,因為她家隻寵愛兒子,大姐為了給弟弟攢彩禮被遠嫁,便由她繼承了家生奴。
但在原主眼裡,她是精靈古怪的少女,有她在地方高月香就有陪伴。
原劇情裡在高月香感染金汁後她親自照顧,絲毫不嫌棄那些惡臭和髒污,還幫忙把劇毒蘑菇下入鍋中,即便知道這是犯罪也願意幫。
能擁有這樣的純潔友誼真好,穿書過來的高月香已經在盤算,帶着婵娟一同離開這窮山惡水。
“不過月香,你真的很美,要是天天都能看到,這麼美的你該有多幸福。”婵娟蹲在高月香面前,她的手不自覺的想摸那精緻的鵝蛋臉,卻又在半空中停下怕自己手髒,但高月香主動遞出自己臉,讓她使勁摸直到摸夠為止,不由引起感歎:“要是柯國安快點回來娶走你就好了,可不能把你賣給瘸腿麻子。”
瘸腿麻子?高月香想起來了,這會所有人還不知道柯國安會不會回來,所以嬸子一家盤算着把她賣給别人,還能拿一筆不菲的小錢花花。
高月香的親生父母都是知青出身,但骨子裡的落葉歸根是道坎,被一場天降的傳染病奪取性命,害怕女兒遠在他鄉無人照看,便托人帶回了老家的小村子裡,交給自家親戚代為撫養,如果他們在天有靈的話,會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她跟柯國安的婚事也是這時候,被他爺爺看中家庭成分定下的。